赤燕道长收汝飞雪时，已经七十高龄。
而今，他已经八十七，因为银丝毒的摧残，老态更显。
若不是练就一身武艺，身体素质高于常人，怕是早已不省人事。
“雪儿，起来。”
赤燕道长一抬枯手，声音微微有些颤抖。
“这许多年，师傅……可能对你照顾得不够好。你可……怪师傅？”
他声音苍老，有些力不从心。
“不，师傅，您很好。”
汝飞雪不知为何，感觉师傅的话语中有些悲凉，今日又有些过分亲切了。
“那是师傅做的白粥，去吃吧。”
赤燕道长干枯的手一指桌上的白粥，面目慈祥。
汝飞雪心神不定，什么？
师傅让我过来，就为了让我吃粥？
她蹑手蹑脚走过去，忐忑地端起碗来。
正好饿了，刚开始还有点不适应，吃了一口，还吃上了瘾，一滴不剩地全喝了下去。
赤燕道长满意地点点头，好似完成了一个心愿。
“去吧，把你的两位师兄叫过来。你……不用回来了。”
赤燕道长话语一顿，看着汝飞雪的背影，有一滴老泪顺着脸上的沟壑流下。
他内心喃喃道：“飞燕，我终于……可以来见你了。”
“雪儿长大了，我乾坤法小成。”
“她是个勤勉的孩子，不然即使有神髓，也不可能在短短十七年，练到这个地步。”
“兰栀国，我也可以放心了。”
赤燕道长这一刻好似又苍老了很多，生机在点点消散。
汝飞雪能够觉察到他的异样，也不想说破。
她迈着沉重的脚步，端了碗，退了出去。
南宫谷贤和赵起兴好似也有预感，早早等在洞口。
“师兄，师傅他……叫你们进去。”
汝飞雪心绪低落，迎面便看到同样面带愁容的二人，二人的脸色还有一丝凝重。
“知道了。”
南宫谷贤尤其严肃，带着赵起兴走了进去。
汝飞雪端着手中的粥碗，缓缓走向小厨房。
鲁东四人在小竹林练拳，打得风声呼呼作响。
冷夜的四雪洞外墙上突然结了一层冰，汝飞雪正好路过，一股沁人的寒意袭来，她不禁打了个哆嗦。
“啊欠！”
汝飞雪忍不住打了个喷嚏，四雪洞的冰突然在她打了喷嚏后又迅速散去，好似什么也没发生。
汝飞雪眼中一丝赞叹，冷夜的寒冰掌已经到了收放自如这种地步。
看来这些年，他很刻苦。
汝飞雪又看向竹林中四人。
鲁东四人望着周围几株秃了的竹子，有些心痛。
“大哥，要不咱们……出去练？”
陈阿大摸摸小竹枝，心疼地眉毛鼻子皱在一起。
掉了叶子，会不会影响来年的春笋生长？
“嗯，有理。”
王兵、薛二心领神会，想到春笋的酸爽，吞了一口口水，纷纷附和。
四人转身向着东陵竹园的入口走去。
汝飞雪心中好奇，蹑手蹑脚地跟了过去。
这四个徒儿这四招，练了这么多年，也不知练成了什么样？
竹园入口是一个狭窄的水道，两边的山崖紧紧靠在一起，就是一道天然的屏障。
鲁东看着面前开阔的水面，对这里很满意。
“咱们从小到大来，薛二，你先来。”
鲁东双手叉腰，大粗手摸着糙下巴。
薛二不假思索地走过去，指了指右边水岸的一块几百斤巨石。
王兵张大了嘴巴：“打这个？”
薛二瞥一眼王兵，手一抬，解释道：“上面那个。”
众人仔细一看，上面有一个脸盆大小的石头。
薛二舒了一口气，这还差不多。
薛二扎了个马步，“嘿！”“哈！”“喝！”
一瞬间三拳已经送出。
须臾，附近树上一片黄叶飘了下来，落在几人面前。
周围风平浪静，声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