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千骁说:“子时。”
夜晚。
我独自来王咎家。
王咎说:“共4元。”
我付了钱,一手纸人,一手棺材,去今天找的第二个房子里。
徐千骁和刘观也刚来到房里。
我们在里面开了手电,将手电放在案桌上,光晕在整个房子内摇曳。
地面上布满灰尘,我们扯下几张树叶铺地板,坐在树叶上。
刘观爷爷生前穿的衣服放在案桌,与手电筒放在一起。棺材和纸人、道具放在离案桌不远的地板上。
距离子时仅剩一个小时。
坐着聊,我们玩起手机,打发时间。
“咿呀——”
半个小时过去,门口处传来开门的声音。
我们三人谨慎地看向门处。
门口处站着一个老年男人,刚进门便把门关上,左手伸去门沿中间位置,想锁门,但没有锁,只好负过身,身体紧顶着门,像是怕门外有什么人闯进来。
老人神情充满恐惧,嘴巴张开而不闭,眼睛瞪着很大。
我们与老人对视。
我问:“你是谁?”
老人没有回答我的问话,转移话题:“外面……外面……有人……长得奇怪……追我……飘着……”
我们确认老人把话说完后,我问:“哪个人?”
老人听完我的话,恢复神色,紧紧巴巴地说:“红衣服的女人,很奇怪,脸很白,不是人。”
红衣服的?
什么东西,我没见过。
我问:“你说清楚她大概相貌?”
老人说:“红外衣,长袖,红短裤。”
我避免老人目光,跑到离老人最远的墙角处,敲了敲玉佩。
我不让老人听到,小声对空气说:“那个女人是谁?”
江衍徵说:“我也没见过。”
我回到原位。
徐千骁说:“你先来这里坐,别出去。”
老人说:“好。”
老人来到我们旁边,一屁股坐在脏兮兮的地板上。
先解决刘观爷爷的事,再解决红衣女人。
过了几分钟,门口处又进来一个老妇人,理由都是见到红衣女人。
刘观问:“这是怎么回事?”
徐千骁说:“不懂。”
徐千骁目光看向我,期待我的解决方法。
我说:“别看我,我也不懂。”
徐千骁目光瞥到另一处。
之后每隔几分钟,门口处都会进来一个人,理由都是见到红衣女人。
房中一下子多出十几个人。
我们三人觉得越来越不对劲。
背后主使,或者是王咎,故意把普通村民引到这个地方来,聚集在这里,是为了什么?
我起身走向门口外,准备开门出去。
伸出门的手被人拉住。
我回头一看,竟是江衍徵。
我不明白他为什么拉我。
我小声问:“为什么不能出去?”
江衍徵说:“我刚看了一下,房子不会坍塌,没有危险,外面那个女人引很多人进来,绝非别目的……进来的人——不一定——正常。”
我放下手,江衍徵钻回玉佩。
我正要回原位,身后门被人推开。
我转头一看。
门外来者是小卖铺老板。
我赶紧跑回原位。
其中一位老者问:“你也是被红衣服的人吓进来了吗?”
小卖铺老板说:“是。”
这一个字让我升起警惕心。
小卖铺老板说得很随意、很淡定,仿佛红衣女子的出现已在意料之中,并不像其他人进来时的急急巴巴。
我和徐千骁都发现了可疑点。
小卖铺老板找到一个地方坐下。
我用余光观察小卖铺老板,小卖铺老板并不注意我们任何人。
小卖铺老板刚进来,子时便到了。
徐千骁对众人说:“今晚你们不管看到什么,都不要向外传,如果向外传,我们就把你推出去,去跟红衣人一起。”
其中一个女人问:“为什么不能传出去。”
徐千骁说:“天机。”
徐千骁示意大家坐在墙壁旁,自己则把纸人棺材放在地板中心,随后拿起衣服,放在案桌正中心。
其中一个男人问:“这是在做什么?”
徐千骁说:“不要问,我回答你也不明白。”
男人嘴硬:“我怎么不明白,那个红衣服的是你派来的吧,不然怎么那么多人进来,而你却没见到红衣服。”
徐千骁很烦:“你亲眼见是我派来的?就这个证据?”
男人说:“你又有什么证据证明不是你派来的?”
徐千骁不想理他,自己做自己的事。
男人见徐千骁不理他,便说:“不会是被我说中了吧?”
徐千骁还是不理。
男人说:“喂!听不见呢!耳聋呢!”
我听不下去,帮徐千骁说话:“你要吵你去外面跟红衣服的吵。”
男人发大气:“我说他关你什么事,你先表演给我看看怎么跟红衣服的吵。”
我和男人成了全场的焦点,没事干的村民都在旁边观望我们两个。
我看向小卖铺老板那边。
小卖铺老板也再看着我,见我看过来,便把目光转向别外。
我收回目光。
我想回男人的话,但我却不懂该怎么开口,心思全放在小卖铺老板身上。
男人没再说话,坐好,玩起手机。
徐千骁这时半跪地上,口中莫念刘观爷爷的名字。
念一会儿后,徐千骁说:“我正在给您的孙子刘观放入棺材,与您同行。”
男人发出声音:“切……”
徐千骁起身拿起纸人,另一只手碰棺材板,准备掀开。
棺材突然震动。
徐千骁连连后退几步。
棺材依然在动,发出皱纸般的声音,底板一边向上一边向下跳动。
其中一个老妇人说:“太邪门了,太邪门了,太邪门了……”
其余人被老妇人这句话带动,交头接耳起来。
小卖铺老板在这里,又不能拍玉佩。
我问:“怎么回事?”
徐千骁回问:“你把棺材搬回来时,有没有开棺材检查里面有什么?”
我说:“没检查。”
徐千骁默念一个名字:“王……咎。”
老男人说:“是咱们村的那个扎纸匠吗?”
年轻女人说:“是他,他扎的东西真是晦气。”
其余人对着王咎的扎纸店众说纷纭起来。
现在在场的人都对村中扎纸店避之若浼,万一王咎是被人有意污蔑的,其他人还会靠近扎纸店吗?
徐千骁有时的做法并不令我赞同。
徐千骁说:“棺材里面有脏东西,把棺材关好,谁有绳子?”
棺材动得越来越激烈,棺材板仍紧贴棺材。
众人的心也随棺材的摇动紧张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