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在人群中看到徐千骁和刘观,朝他们走去。
徐千骁握着我的肩膀往门口处。
此时的大门已展开,人们陆续出去。
我被人拉,不太适应,想挣脱徐千骁的手。
徐千骁握得很用力,我挣脱不开。
我问:“刚才门口怎么围了那么多人?”
徐千骁说:“跳窗的老人把门撬开了,我们找不到你,就去房外叫你,你也不出来,我们以为你出了什么事,其他人就在旁边围观。”
我的确出了事。
出了门口,村民各回各家。
月色朦胧。
待路上只剩我们三人时,徐千骁放开我的手臂:“最后一个进来的是小卖铺老板。”
我知道徐千骁想说什么:“小卖铺老板进来后把门锁了,但也可能是红衣服锁的。”
小卖铺老板画纸人眼睛的事十有九是真,锁门未必。
我说:“我们再回去看看那门。”
刘观说:“又回去?!”
我说:“就回去。”
这次徐千骁没有反驳我的决定,我们一同原路返回。
我拿着手电筒,检查门。
如果真是小卖铺老板锁门,进门后我却没看见他锁门,说明他是先在门外放了一关就能锁的装置。
门是木门,锁门的方法是用木棍拴入木圈里。
这里的木棍体积庞大,表面粗糙,与木圈紧紧地挤在一起。
这里以前有人住过,又过了那么多年,木棍表面应该粗糙才对。
木棍上还有些利器刮过的痕迹。
我问:“跳窗老人是怎么开门的?”
徐千骁说:“他捡一个石头,在木棍上削,因为木棍太大了,拔不出来。”
我低首闻了闻木棍气味。
木棍气味很奇怪,刺鼻,不是木头该有的味道。
我抬首,咳了咳。
我说:“有人在小卖铺老板进门后滴药水在木棍上,让木棍体积在短时间内增大,小卖铺老板进门后不可能做到滴药水滴化学物质。”
徐千骁说:“谁这么聊锁我们在里面,嗯……肯定是那个红衣服的。”
我说:“天色不早,先回去。”
路上。
我们一路不说话。
一是怕有人偷听,二是思考背后主使的目的。
回到家,疲惫了一天,很快躺下。
这一天很忙,子时过后,我连看手机的时间都没有,就这么到了丑时。
我打开手机,发现我有一个未接的电话。
电话是子时过后打来的,同一个电话打过来三次。
打电话的人是沈妱滢。
这么晚打电话给我干什么。
我打了过去。
电话只有打电话的“嘟嘟”声,没人接通。
对方可能睡着了,明天再打过去问问。
关灯。
刚关灯,我床边又出现一个人的身影。
我说:“有什么事明天再说,我现在困得连思考的精力都没有。”
江衍徵问:“你觉得今晚跳窗的那个老人有没有问题?”
我思考的精力瞬间回来了:“有问题,他跳出去前窗口没有人脸,身体看上去健壮,凭他那身体一楼跳出去不会受伤,窗关上像是故意为之。”
江衍徵说:“我也这么认为,而且我还觉得,刘观的爷爷跟他是一伙的。”
江衍徵最后一句话像极了催眠术,我昏昏沉沉听完他最后一句话,摘头睡了过去。
第二天,手机电话铃声响起。
我困得实在不行,手机电话都懒得接。
铃声响个不停,再怎么响也不能让我的眼睛睁开。
吵,我能听到声音,也能睡。
电话被人接通。
沈妱滢说:“你昨晚怎么不接电话,蔡欤发现刘观家有异样,昨晚我才知道。”
双方沉默。
沈妱滢说:“喂?在听吗?”
江衍徵说:“继续讲。”
沈妱滢说:“是你。”
双方再次沉默。
沈妱滢说:“我跟蔡欤不在一起,蔡欤在镇上租了一个房子,一个月房费……先不讲这些,昨天太阳刚刚落山,蔡欤就看到刘观家有个穿红衣服的,女的,不知道在跟谁聊天,聊了好久才原地消失,你们知道那是谁吗?”
江衍徵把事情经过告诉沈妱滢。
江衍徵说:“那个女的看上去在跟刘观爷爷谈合作,那个女的要他帮忙,肯定会给他他想要的东西,这份交易谈得来,我认为我可以跟他做另一笔交易。”
沈妱滢说:“……祝你们成功吧。”
房间没了声音。
我又睡了过去。
自然醒时,已是中午。
我走出房间,天上的云一重压一重。
吃过午餐,我向徐千骁说明了昨晚我遇到刘观爷爷的事。
徐千骁说:“今早刘观走了,刘观爷爷的事还没解决。”
我走到另一边,思考今晚的对策。
临近傍晚,我依然没有头绪。
愁思之际,我接到王咎打来的电话。
王咎说:“在?”
我问:“什么事?”
王咎说:“现在有时间?”
我说:“有。”
王咎说:“来我店里一趟。”
我说:“好。”
我挂断电话。
王咎不在意自己的店有多少个客人来,就算在意,也不会在村里开店。
先看看王咎有什么话说。
我独自去王咎的店。
王咎院门大开着,院里却没摆放纸制物品。
王咎热情地欢迎我,让我觉得今天的王咎特别古怪,很不自然:“这边请,来喝茶。”
王咎让出一条道,我顺着这条道进入第一层楼。
屋里没有大大小小的箱子,只有一张黄色圆桌和几个凳子。
桌上摆放着两盏白瓷茶壶,茶壶下方摆放几个白瓷小杯。
桌子中央有一副残棋,木制圆棋子点缀其中。
我入座。
葫芦里卖什么药?
王咎为我切茶:“陪我下完这盘棋。”
王咎什么时候开始喝茶下棋的人生。
我饮一口。
与对方下棋。
这一盘棋,浮云朝露,而我忘却时间。
“我赢了。”
王咎缓慢说道。
我说:“棋艺高超。”
王咎说:“过奖。”
王咎饮一口茶,似自顾自讲话:“保护将,兵不白走,兵走,车混其中,车走,象混其中。”
我说:“谢一教。”
王咎说:“你我之棋,食一子,可不得了,那位商家,还有那位从窗口出去的人,可是一伙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