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的脚腕被人攥紧,正用力将往下拽。
我拴住树枝,树枝与我向下摇曳。
沈妱滢拿起手中一个小小的透明塑料瓶,手指伸进瓶里蘸了蘸液体,往拉我的那纸人身上洒去。
纸人缩回了手。
纸怕水,纸湿了他们便动弹不得。
我放下树枝,稳住站姿:“你瓶子里面还有多少?”
沈妱滢说:“还有一点,不够用,你快想办法。”
房子的门忽然被打开,从门内钻出另一个纸人,接着越来越多的纸人从门中钻出,被封死的窗户也忽然被纸人打开,极为轻易,一个个纸人从窗里钻出。
共几十个纸人。
王咎家竟有那么多纸人。
他们一团团朝我们这边蜂拥而至,却不发出任何一点声音。
他们也知道墙外有阴兵。
若不是亲眼见到,我甚至都不知道底下围着纸人。
纸人各有各的长相,走路都是飘着走的。
他们在我们底下不停地跳,有些手长的能伸出围墙上,抓住我的脚。
沈妱滢有香灰水,纸人不敢抓她,当他们抓到我时,沈妱滢都会给他们洒上几滴。
瓶子里的液体慢慢变少。
我说:“我们跳下去,跳院里面。”
纸人也怕阴兵,就借阴兵对付纸人。
还没等沈妱滢开口,我就在院墙上一直向前跑。
阴兵阴冷的目光落在我身上,战甲声和杂乱踏步声朝我逼近。
纸人也意识到我把阴兵吸引过来,纷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窜回房里。
他们像被训练过一般,对于自己回房走哪条路都很清楚,没有拥堵等情况:有的从窗口回房,最后一个回房的纸人明白自己是最后一个,入房后迅速将窗户关上锁好。
他们是想把我们关在外面。
我跳下墙,追着跑得最慢的一个纸人。
这个纸人是走大门的。
一瞬间我对我身上的疼痛已感知,追得很快。
论跑步没多少人能比得上我。
那纸人后脚刚跨进门槛,另一只手便执着门侧,紧忙合上。
我靠近大门时一个跨越,一只手插进门留下的最后一口缝隙中。
纸人见大事不妙,拉门的力气加大。
我的手被掐住,痛得我睁不开眼。
沈妱滢赶了上来,一把将瓶子里的水全洒在纸人脸上。
纸人惨叫连连,但仍不肯松开手。
我将门一拉,门打开。
纸人见状,连滚带爬跑进房内,沈妱滢紧跟其后。
我等沈妱滢追上后,握住门把手准备关上门,一根箭矢射在门上,带着风声,将门与墙订在一起。
不要让阴兵进来。
我心一慌,试着将门从墙上拔出,结果是白费力气。
院墙上传来人爬动的声音。
沈妱滢回来拉住我的外套,将我往后拉:“快走!”
王咎家现在变得亮堂堂。
沈妱滢带我跑到桌子底下躲起来。
桌子上摆了一布洁白的薄布,布长至桌底。
桌外地板上被人画了几道奇怪白色符咒。
桌底下除了我和沈妱滢,还有两个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