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两个人是王娄醌和王咎。
王娄醌正缩在桌角,王咎对着我们怒目而视。
院外有人落地的声音。
阴兵进院了。
王咎转身正想往桌外跑,被王娄醌一把拦住:“别出去!”
王咎推开王娄醌,王娄醌撞在桌腿上:“别拦我!你母亲还在上面!他们还在上面!”
王咎冲了出去。
他们指的是纸人。
王娄醌没再阻拦,躲避我们“看热闹”的目光。
客厅传来阵阵脚步声,密密麻麻烧着我的耳畔。
“闵将军,他们在楼上!”
一个阴兵以穿云裂石的声音响彻客厅。
我们三人屏住呼吸。
王娄醌默默忧伤。
那个被叫作闵将军的人说:“把人全部拉下来!”
“是——”
外面又一阵响彻云霄的脚步声。
闵将军咬紧牙关:“赵、巡、抚。”
另一个阴兵说:“赵巡抚……可惜可惜,哈哈哈。”
闵将军惋惜地说:“屠了赵府,却屠不回一个公道啊。”
阴兵笑着说:“屠了君上,也屠不回一个公道啊。”
原来是群叛军。
以前这里发生过一场大战,亡兵数,才有了阴兵过道。
闵将军仰天长啸:“哈哈哈,以他们两家的名义屠君上,不值,他们两家一官家一富商,原本关系甚好,可惜啊。”
阴兵说:“那人人缘好,人情就先欠着。”
我脑海中如潮水般涌现出三个字:江衍纾。
闵将军说:“欠着也不能还啊。”
闵将军正在感慨万千,楼上的脚步声骤然而止,接着一个阴兵从楼上下来:“禀报闵将军,楼上全是纸人,一个活人都没看见。”
闵将军愤怒地说:“这家的人真是家破人亡,养了一坨纸人,走!”
客厅又响起一阵阵脚步声,脚步声渐行渐远,最后消失得影踪。
客厅恢复寂静,静得瘆人。
一个房子闯进来那么多阴兵,可是他们是私下练兵,这也是叛军的作风,朝廷的军队上楼搜查只会派部分人上去,其余人在楼下看守,一有动静则上去支援。
阴兵走后,王娄醌从桌子底下钻出去,刚钻出来,便立刻往楼上跨台阶跑着。
我和沈妱滢追上去。
王娄醌竟进了四楼那个房间里。
那个房间是被江衍徵称“里面有人,却进不去”的房间。
我们跟了上去。
刚到房间门口,我们就被房里的一幕惊吓到。
地上满是被撕碎的纸人,厚厚的一沓堆在地上,成了来自房里的一层台阶。
我就算拿小学到大学的作业纸与其比厚度,恐怕都自愧不如。
活人见到阴兵时一动不动面朝地,是可以躲过阴兵的,王咎却偏要上来,为的可能都是纸人。
此时的王咎背着我们跪在地上,满目流离。
王娄醌的母亲正站在王咎正左边,一脸歉意看着王咎。
纸人没了,王咎会很悲伤。
我问:“你的纸人还好吗?”
沈妱滢接过话:“不要同情他,是他先设诈害我们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