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才我经历的一切都不是梦。
我看到他大手一挥,随后宫人们便鱼贯而入的给我端上了饭菜,又匆匆退了出去。
我闻见那些肉的味道,便又想起来下午那些人牲惨叫的画面,没来由胃里又涌上来一股子恶心。
正想翻身呕吐之际,右腿处却传来强烈的刺痛感。
“啊!”
我一声惨叫!
那商王见我这副模样居然立马扔了手中的龟甲,跑来我的榻前,将我按在床上,叫我别动,他这一按便扯的我小腿上更疼了。
“腿断了也不安生,再乱动小心留下病根当跛子!”
我对上他关切的眼神,心底里却又全是傍晚里他杀人饮血的模样,吓得不由得连忙推开了他。
我以为他会震怒,他却破天荒的端了碗粥来,亲自喂到了我的嘴边。
“吃下去!”
我死死的咬着牙关,紧闭着干裂的嘴唇,就是不给他一点缝隙喂进去。
“吃饱了有力气了,才能跟我作对,你现在死了可就便宜我了。”
他开始使用激将法。
奈下午的杀人场面,应该着实给我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创伤,他的调羹刚刚触碰到我的嘴唇我便开始恶心的反胃。
我推搡着让他离我远一点,他终于被我百般的排斥模样给气到了,“啪”的一声将碗摔在地上。
转身负手背对着我。
我将那丝绢薄被轻轻盖住了半张脸,他又突然扭过了脸看着我,我此刻脸上挂着连绵不绝的眼泪,不知道是因为恐惧还是因为悲伤。
那商王对我这表情似乎也很不满意,扭回头又走到了书案上整理龟甲。
他冷冷道:“你是第一个敢这样拒绝我的,你最好一直这样拒绝我。”
他用的是我,今晚这帐里没有别人,他便一直用的是我,而不是孤。
我心里还在翻着白眼鄙视的骂着商王不要脸,连常人的拒绝都不肯接受。
突然又觉得像是好像哪里不对劲,他说得每一句话都应该蕴含深意,他铁了心要让我痛不欲生、生不如死,此刻为何又这般淡定。
我脑子里突然又想起他上一次这副表情的时候。
那是我第二次因为鸮鸟血而跟他闹别扭的时候,那个时候是初三。
今天,今天是……初九!
“逢每月一、三、九,用舌尖血喂养,如此喂养三年,才可解咒。”
我脑子里突然想起来鄂顺当时对姬发说得血咒之术。
刚刚想到这里,胸口便又开始如烈火焚身一般,开始难受。我知道血咒又在我身体里面暴虐横行,一如那商王在我的人生里暴虐横行。
我死死的咬着下嘴唇,直到我的嘴里尝到了自己的血腥味,也没有叫出一声来。
商王见我这副模样奈的放下手中的龟甲,笑了笑,“可以,很有骨气。竟然厌恶我到这种地步了,你居然想痛死也不愿意求我解咒。”
我此刻已经计较不清,心、腿、胃,究竟是哪个更痛,只觉得身体里千百种痛苦交织着,整个人都要痛得麻木了。
汗水从额头流进我的眼里,又变成眼泪从我眼眶里流出。
“我才不允许你就这样死掉。”
最后他扔掉了那手中龟甲,将我按在床上,掰开了我的牙关,我拼命的推着他,却根本逃不了他雄壮而有力的桎梏。
他咬破了自己的舌尖,喂我喝下他的舌尖血。
我突然想起来第一次和姬发亲吻的时候,一瞬间又突然意识到自己和姬发同命相连,这么死了姬发也活不成。
想到姬发我又觉得舍不得。
还有,姑母说得光耀万世的人间正道我也没有找到,以及蕴藏在神女相的千年神力又怎么办?千年神力,我有了千年神力,弄死这商王不就如弄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。
我不能死,因为该死的明明另有其人。
我痛苦的睁开眼,看了下此刻闭着眼、拥着我、吻得忘情的男人,心中生起来数种想要杀他的念头。
面对这样一个与兄长眉眼那样相似的人,我却又软了下来,伸手揽着他的脖颈开始回应了起来。
虚情假意,都是虚情假意罢了,我安慰自己。
那商王却非常满意我那虚情假意的回应,其实他真的也蛮好哄得。
喂我喝完舌尖血以后心情大好,喂我吃水果。
也罢,我真的饿了一天了,不跟食物计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