纯金与漆黑混杂缠绕的光芒在那白皙的掌中跳跃,如火焰般明艳璀璨,其中蕴藏的幽邃力量却又诡秘得仿佛深渊的呼吸。
澹台烬凝视着掌心的黑金之焰,有些入了迷。
自从吸收了那个梦妖之后,自己忽然拥有了这股奇异力量,甚至可以操纵周围飞鸟走兽,让它们成为自己的棋子与耳目。
这种操控万物的支配感美好得令人兴奋,也让他动起了别样心思。
想他蛰伏盛国多年,从小到大都受尽欺凌折辱。如今他成了拥有力量的那个,不如换个活法,将所有人都踩在脚下,自己登上那至高的宝座。
烛芯被剪刀截去一节,火苗不稳地摇曳着劈啪作响,很快又恢复了燃烧。
可若真的这么做了,很多事情就都会跟着改变。
先不提最近忽然开始对自己嘘寒问暖的叶夕雾,若他当真开始争权夺位,萧凛说不定会站到自己的反面去。他并不想和萧凛兵戎相见,如果有更稳妥的方法子就好了。
还是再等等吧,以静制动也并非下策。
这样的想法只维持到听见那段谈话为止。
虽然他从一开始就没有全心全意信任过叶夕雾,可亲耳听见她说出真实想法,心底还是不由得涌上了一种烦躁与力感。
原来都是假的。
甚至连萧凛都只是怕他死后朝局动荡,会祸害到他所衷爱的盛国,才一直处处维护自己。
他忽然想到了梦妖给他构造出的那场幻境。现实中的景国其实根本没有那个双性祸妖的预言,否则就凭澹台明朗他们一早发现了自己的体质,他也根本活不到现在。
但放到现实中看,这预言也挺合适的不是吗?
母亲因他而死,兰安莹心为养育他受困深宫数十载。到了景国为质,一己生死又与两国和平息息相关,一着不慎便会兵燹荡野,十室九空。
好像他去了哪,就会给哪里带来灾祸。
不过他可没闲心在乎他人的想法,既然所有人都讨厌他、害怕他、恨不得他死,那他偏要将这灾祸扩散至整个尘世,拉着全天下人共沉沦。
若真能将那祸国妖孽之说变成真实,不也很有意思吗?
第一步便是让那些欺负过自己的人消失。
婚宴之上,澹台烬一袭罕见的黑红劲装,站在角落中冷漠地打量着往来宾客,如同一只不详的血鸦。
许久不见的萧凉腆着肚子过来对他一阵冷嘲热讽,言语间有种掩饰不住的快意。澹台烬不得不眼睁睁看着萧凛和叶家大小姐成婚这件事,似乎让他相当畅快。就是不知道这份嫉恨,究竟是冲着新婚夫妻中的哪一位去的。
澹台烬对此并反应,微笑着和他礼貌道别。支于墨笔上的手指,愉悦地敲了敲竹制的笔杆。
这一次,是真的要再见了。
事情进行的很顺利,在婚礼最高潮铺天盖地涌来的血鸦打乱了一切。宾客纷纷逃窜,萧凉和同样来参加婚宴的跟班们受到了血鸦群的重点照顾,很快便在锋利的喙爪下失去了生命。
奇怪的是萧凉临死前还在左顾右盼,似乎想从混乱的人群中找什么人。直至被血鸦啄去眼睛,再也看不见任何东西。
他究竟在找谁呢?
澹台烬思索一番,想不出答案。
不过这也不重要,谁会在乎一个死人的想法呢?
现在唯一令他苦恼的是,明明进行了如此酣畅淋漓的复仇,心中却还是感觉不到什么情绪。他素来知道自己情爱,可没想到连仇恨与报复欲都是缺失的。
杀得多了,反而觉得有些聊了。
唯一令他惊讶的是,叶夕雾居然不顾自我安危冲进来保护了他。问起她为何如此不要命,她却理所当然说因为喜欢他。
澹台烬敛起了假笑,以陌生的目光打量着她。
满口谎话。
她先前对自己的种种打骂凌辱,用恶魔来形容也不为过。如果连那都能被称之为是“喜欢”的一种表现,岂不是说澹台明朗、萧凉乃至于盛王都是喜欢自己的吗?实在荒谬。
可或许是他真的天生下贱,对仇恨的淡薄令他没有那么在乎过去的伤害。论受过怎样的对待,只要那些人之后不会再有碍于自己,他甚至都没什么兴趣去报复他们。
而面对忽然变得对他好,在乎他的生死,说着喜欢他的叶夕雾,他自然也懒得去计较过去的种种。如果有朝一日她重新暴露出真面目,要谋害于他,到时候再杀也不迟。
纵使万般不信,还是有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他心底悄悄扎了根。因着这份情绪,在与之决裂后策马回国的路上,他也没有忘记把叶夕雾带上。
时隔良久再次骑马,所幸当年在盛王那练出的骑术并没有退步。只是一旦回想起那些技巧,当时身下被玉势和刺球顶弄的记忆也跟着涌了出来。
临时找来的马匹没有装马鞍,紧贴着下身的马背更是让形势变得愈发严峻。
他临行前换了一身华贵的衣裳,衣料轻薄顺滑,如着物。因此下身花穴很轻易地被马脊隔着布料分成了两瓣,深邃穴缝将那凸起的脊背温柔包裹。
马匹的每一次颠簸,都会令那脊背如长鞭一般用力劈进穴缝之中,坚硬的脊骨将柔软花蒂碾成一摊薄肉。整只臀部被顶得高高抬起,又随着下落重重坐马脊之上,接受二次凌虐。
澹台烬被马背顶得难受,当年马场上的回忆也时不时在眼前闪过,身下很快便水漫金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