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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章:龙在曹兰井 汩汩护沉香(2 / 2)

“贞姑小脚不便,哪里追得上,梦里正喃喃时,不想虞书昨夜多喝了南瓜汤,起来解手时,听见姑姑叫小奶崽,便笑着拍醒小孟湘:‘你个家伙,总是捣蛋,你看嗲嗲梦里都找你,去,叫醒嗲嗲!’小孟湘醒来,听到嗲嗲喃喃叫他,便心疼嗲嗲,一缕烟就跳上嗲嗲的床,将嗲嗲摇醒,老贞姑‘嗯----’了一声,还没醒透:‘小奶崽,你究竟到哪去了,让我找了好半天了?’

“孟湘道:‘嗲嗲,你怎么做梦都找我,我哪也没去呀,我在我床上睡觉觉。’

“虞书夫妇也笑起来:‘姑姑老了,尽爱作梦。’

“老姑娘嗲嗲嗯嗯两声:‘虞书哪,昨夜这个梦却蹊跷,也许这几天会出大事呢。’

“虞书道:‘姑姑别想那么多,都这样了,还有什么大事?就是再大事也不用怕了,好好睡吧。’

“一日,听得人说仁书家里闹哄哄,老姑娘嗲嗲呛然泪下:‘只怕曹兰妹子人早没了。’

“虞书上前劝说:‘姑姑别乱讲。’

“老人家便悄悄地说了前晚的梦,开始,虞书还微笑着劝说,但闻‘苍茫茫兮,逍遥津上。吾所居兮,水仙流旁’就不做声了,因为这分明不是老贞姑的语言。

“后来,仁书来跪求姑姑出面,老贞姑强收眼泪,对大家讲,要在水里找:‘曹兰小脚,能走多远?非投了板塘水库。’

“全村人又都在水库找,还用网捞,找了一整天,也没找着,倒捞了队里的一根大木头上来,干部也只道是外村人来偷木头,想走水路省事,也没往别处想。老贞姑却又哭着到水边来看,坚称她曹兰妹子一定投了水,让虞书上点心,众人都说:‘姑姑,不会吧,若曹兰婶子投水的话,十多天了,不早浮上来了。’不知谁又搭话道,‘某日在乞讨的人群中看到一个人好象是曹兰,但她不理任何人,也许是对村人冷了心吧’。

“老贞姑坚决否定道:‘曹兰不会做乞丐的。’

“直到又几天之后,虞书随着众人出工,在庙湾里码木头,当然也包括水库里起上来的木头,突然惊叫了一声:‘慢着,别乱踩,这边上有曹兰婶子的足印。’

“人们顺着虞书的指点,确实在水边泥里找到了三角形足印,这是小脚才特有的呀,村里有几个小脚?有人叫来仁书,仁书看了现场就哭着到族人每家拜,族人们都赶来水边,长者们的心都沉下来,全不敢乱动,只跟着虞书。

“虞书沿木堆往水库走了一圈,突然说道:‘是了,这木头根本就不是别村人来偷时掉水里,而是曹兰婶子用手借着拐棍撬到水里,她肯定是在身上绑了石头,再乘木头沉到深水里了,你们谁家里有水酒,快弄些来,我下水去起上来吧,半个多月了,苦了婶子了。’众弟兄听从来没虚话的二哥如此讲,又看了足印、拐棍印,仁书兄妹便嚎哭起来,宏书骂一声:‘哭有什么用?现在你们快回家做准备,我们跟着二哥去水里起出来。’便指挥年轻人从山里多搂柴草以便在平地上生火,好给下水的人暖身子。

“满爷爷家的蕻兰听说二哥要水酒,速回家取了服娘酒来:‘二哥,知道你厉害,但你已上了年纪了,还是多带些年轻人吧。’

“虞书接了酒:‘妹妹带女眷们远一些,二哥身子骨还行,就是里面穿得太烂了。’

“蕻兰哭声道:‘别说了,这些年苦了二哥了,但我们都知二哥是好样的。’又喊道:‘女的都跟我去搂柴去,别影响二哥他们做事。’

“宽书叫:‘孟芳、孟吉,还有族里会水的后生,全活动下手脚,准备好,跟上你们二伯,可不能让你们二伯出事呵,出事我拿你们是问’。

“善书听说了,也赶到水边,特别开了支葡萄糖给兄弟。虞书喝了葡萄糖,又饮了些酒,一边运动一边看好方向,脱得仅剩下旧裤衩,嗵地扑下水去,几个划拉,就到了原曹兰井上头,这个时候,孟芳、孟吉等,也解了木头到水里,跟着向二伯方向撑去,虞书叫:‘你们就在我现在这个位置的水面上等我。’说完就一迷子沉下水去,好久才上到水面来换气:‘就在这水下,绳子绑得紧,一时没解开。’他靠在木头上休息了好一会,再深吸了口气,一迷子沉下去,但好久好久好久的样子,未见人上来,岸上就有人哭起来:‘二哥,你可也别想不开呀!’宽书骂声‘住口,我兄弟岂是那样的人?’但也紧张得来回徘徊,但就在众人正捏汗时,虞书却拖着曹兰尸体浮了上来,年轻人横过木头:‘二伯,您快把在木头上,我们撑着您一起到岸。’当虞书一手把着木头一手托举着曹兰往岸上来时,曹兰长长的白发和破旧的衣裳便在水里飘动起来,仿佛就是白发仙女,看得族人一阵阵心痛,上了年纪的全哭出声来,村里的那边,老贞姑扶着小奶崽孟湘的肩膀也哭着摇将过来,昌书媳妇姣英及妹子蕻兰等人去接。

b“族们人在庙湾里木头堆旁的空地上生起两堆篝火,让上岸的人烤干身子,云字辈长辈组织众人一会儿就打起了用谷垫盖着的蓬子,将曹兰的尸身停在了蓬子里,众女眷也在贞姑指挥之下,为曹兰梳洗完毕、换上干净的衣裳,仔细看时,曹兰却仿佛刚入睡一般,在水里半个月了,竟没有一点伤害划痕,连水胀的迹象也没有,当医师的也称稀奇。

“待下水的人们已穿上衣裳,蕻兰挤进篝火旁,凑到正休息恢复的虞书身边:‘二哥,您讲实话,您在水里是不是看到什么惊奇的东西?不然,连大哥也说曹兰婶子不像投水死的,肚子里没一点水。’

“‘妹妹,也许是曹兰井的缘故罢,我悄悄告诉你,可不要出去乱讲,千万讲不得的唻。我下去时只感到水里好温暖,曹兰婶子正安祥躺在井里,是飘浮在清水里的,没有一点痛苦样,就象睡在床上。仔细看时,原来旁边有龙环绕着,那龙漂亮呀,弯成床样,托起曹兰婶子,好象还往曹兰婶子身上吹气泡。我去起曹兰婶子时,感觉还触到了龙的胡子,很柔软。我在井里时就象平地一样,能自由呼吸,但法出声,实话讲,我都不想出来,不过有孟湘呀,所以还是起曹兰婶子上来了。那龙是友好的,它不伤好人,而且仿佛在帮我,直到曹兰婶子到了水面才感觉到重量。真没想到,还真的是有龙,以前总以为我们姑姑年纪大了,尽讲神神道道的胡话,但从今天起,我是有点信她了。’

“云龙爷爷没听清,只听到是曹兰井的缘故,就道:‘曹兰井未淹到之前,一直是冬暖夏凉,下雪时,井里反而冒热烟,也许是口仙井。’

“这个时候,根据家族长辈云龙爷爷等的安排,已从大队代销店买来了一点糖果、饼干,也从仁书家临时取来些菜米油盐,可以让治丧出工人员安得下身,人们的心思才静下来。

“善书发现老贞姑哭得太久,便安排姣英带着孟湘送姑姑回去,将走之时,孟淇拿些糖果追过来给孟湘:‘孟湘弟弟,你送你嗲嗲回家后再过来玩吧。’孟淇又拉着老贞姑衣襟:‘嗲嗲,嗲嗲,我奶奶在门板上睡着了,她还会醒来吗?如果她醒不来怎么办?’害得老贞姑又控制不住,眼泪从鼻孔中挤出来,善书、姣英便流着泪上前扶住老贞姑,玉凤及曹兰娘家的侄儿侄女也刚好碰上这一幕,跑过来抱起孟淇号淘大哭,人们便没有一个不悲泪的......

“没有棺材,虞书又出点子,让在做小队长的宽书、大队会计的世书出面,通知大队,就庙湾里大队的木材堆取了木头做,大队干部心里也知曹兰是可怜的,没人说阻拦的话,于是,当夜就请了木匠做成棺材,第二天就合族之力,将曹兰葬在庙湾里山头上,向着板塘水库的出口方向。族人们都悲伤曹兰的遭遇,长辈们亲自带头垒坟,也许大家心里都积着一口气罢,不经意间,竟将坟墓垒得又高又大,在进出板塘的路上,远远地就可隔水望到。

“曹兰去世后,族里人均有点刻意回避仁书一家,仁书内心愧疚,为人更加低沉,也就更不爱说话了。板塘水库已淹的沿桂溪的良田,原本都是云河曹兰家的产业,曹兰死后第二年天旱,仁书被分工为队里用抽水机抽水,水泵放置地正是原来他家的种子田口,曹兰带着仁书兄妹在田地里追闹的影子怎么突现在他眼前的水里,惊得仁书跳上田埂,失魂落魄地号叫着‘娘哇----,对不起您,娘哇----’,有时,仁书夜里梦到曹兰沿桂溪叫唤儿子,也害他醒来哭娘,不几年,仁书身体竟衰败到有下世的迹象。

“但甄鹤扬倒是风光了一段,因有文潭的特别关照,她本人又聪明能干,会讨人喜欢,不久就成为大队‘出身不由己,道路可选择’的样板,神纪七四年上半年,她入了党成为大队铁姑娘队队长,七五年又当上了大队妇女主任,主抓妇女计生工作,她身先别人,带头结扎,能说会做,别人也慢慢地服她。

“甄鹤扬从十八层地狱获得新生,久抑的能力得到发挥,工作做得是风生水起,仁书家境也逐渐好起来,人们对他们家的态度从欺侮、冷眼也慢慢地转为尊重羡慕,连孟淇在学校也得老师特别关爱了。

“孟淇成绩很好,也越来越漂亮自信,不过,她仍然对孟湘好,这是孟湘很感激的,所以,不管大人们如何态度,孟湘仍然叫孟淇姐姐。

“不过好景不长,也许是应了世道‘否极泰来,乐极生悲’罢。神纪七六年冬天,文潭带甄鹤扬从公社买冬储的化肥回大队时,由于司机喝醉了酒,在驾驶拖拉机爬太阳山东陡坡时,用力过猛,一下失去方向,以致拖拉机翻至坡下,文潭与司机当场死亡,甄鹤扬也被压断双腿并吸入性肺炎,后虽医治救得性命,但行动已经不便了,这世界上的事情有时就那样蹊跷,你说你文潭去采购化肥,带些男劳力不好,却偏偏叫上女流之辈的甄鹤扬----从此,害得孟淇一家又不好了。开始时,因有大队工分关照,仁书家倒还可以,但包产到户后,都是各顾各,谁还管得了甄鹤扬!一家四口,全凭动不动就哭娘的仁书苦苦劳作来供养,他们家便立时困顿起来,而且人们风言风雨,更有年长的长舌者嚼舌:‘这都是甄鹤扬的报应。’

“好在甄鹤扬当干部后还真有了些历练,见识和坚持有了些不一样的高度,就是家里再穷,她也要送孟淇姐弟读书。当然小孩子们都在上学,一时也并不能感知世道的变幻。

“神纪七九年冬月,甄鹤扬终于因肺病死了。孟淇还能不能读书?很是让孟湘担心了一阵,不过,因为学校教导主任蒋初兴收孟淇做干女儿的缘故,孟淇最终还是未退学。

“再后来,孟淇姐弟也长大了,不知某个年月,仁书也死了。仁书死时,遗言将他埋在曹兰墓旁,也许他至死也内心愧疚,要为娘守墓吧。

“曹兰原住铺里的屋,正对着对面出山之道,原来草木修得净时也能隔水看到,奈何仁书死后,因为儿女不常回去,加之后来不兴烧柴禾,整个山林逐渐恢复野态,湾边的小坡也长满了杂树,便挡住了曹兰原住的房,也不知什么时候倒了,再后来,柴草更高,竟连曹兰坟墓也全掩盖住了。真个是:

可叹停织德,贤号是良藻,

叵奈世荒唐,放牛吃夜草。

天翻地覆时,风雪危巢老,

一日暴机关,凄凉归鹤早。

曹媛阿姨一声长号:“我的姑姑耶,那个年成可苦了你哇----”

茹萍性情中人,早已泪流满面,说不出话来,看曹媛阿姨那样,便去扶了她帮她轻拍背部。

刘姐、杨然也跟着去劝,杨然含泪唏嘘:“唉,当时那世道,还真亏待了好多能干人。”

阳老师对文文道:“文文,听懂了么?要好好珍惜你们的时代,当年真的不是人过的日子,好在我早就破败了,才稍微好点。那时代,人祸滔天啊,全国都饿死几千万人,这是你们这一代法想象的,现在我一看到学校食堂里有饭粒洒出就心痛。”

“孟湘老兄口才好,讲得精彩!倾巢之下,安有完卵?世道不好时,没有谁会有好日子过。咱们都好好珍惜当下吧!”蒋老师也道。

看曹媛阿姨恢复了,茹萍才擦干眼泪,轻声说:“文文,咱们真的要好好记得前辈的苦,不能让那样的日子再来了。”

文文:“妈妈,我知道,我不是讲过了嘛,我会懂事些的了。龙在井里托举老人的样子我看见过,只不过听老爸讲完才知道是谁!”

蒋老师:“哈哈,都说你老爸是神仙,不经意间,好象又多出个小神仙了。不过,老师高兴,文文真是懂理了唻!”

众人刚从悲愤之中走出时,吕天柱将黑色的梅赛德丝-奔驰300S停在屋前,从车尾箱大袋大袋的提了高档食材进屋:“刘姐,快帮忙去全拿下来,我先来与贵客们打个招呼。”

“阿妈,你们是讲故事对吧,搞得好象有些悲戚的样子。”

“快,快来,天柱,我告诉你,这是板塘村的表弟孟湘。”

吕天柱转过身:“孟湘,兄弟,看看我是谁?几十年未见了呀,来,先抱下,唉呀,老兄弟呀,缘分啦。”

孟湘简直怔住了:“啊,你小子不是吕小炎?那个不读倒苦株中学不甘心的吕小炎,怎么变成了吕天柱?还成了我的表姐夫。”

“啊,啊什么啊呀?哈哈哈,如果不变成吕天柱,还是吕小炎那个鸟样,我怎么好意思做你的表姐夫嘛。先不说别的,快别嫌我粗糙,你自己讲,你进了我这老本营,没喝过瘾我的吕氏白章酒没经过我同意就走,我能不能揍你?哈哈哈!”

“怪不得声音这么熟悉,原来吕天柱就是吕小炎,揍得揍得,想当年,有你在谁敢欺负我,哈哈哈!来,介绍下,这个是你弟妹唐茹萍同志,这个是我儿子文文,我二哥孟兰,阳老师,蒋老师,杨然。”

“欢迎呀,欢迎,你表姐也几十年未见到你们了,听孟淇说起过你们,在你表姐嘴里,你们都是神仙,其实我作声不得,这个孟湘可害苦我的了。”

曹媛阿姨:“原来你们早认识,怪不得早上阴阳怪气的。孟湘怎么害苦你?他当班长,你当差生,他专门管你做作业,是吧?”

吕天柱:“是的噢,哈哈哈。阿妈,当年左校长是正校长,我叔叔是支书、副校长,我当年不懂事,反正属于不会读书那种,留了一级又一级,不记得留了多少级,我比桂珍大一岁,桂珍又比孟湘大三岁,结果我留级留到与孟湘一个班。当时孟湘是什么,是学生们眼中的神,是老师眼中的学习标兵,我叔叔让班主任朱老师将我分到与孟湘同桌,我都比孟湘高个头,我叔叔讲孟湘是他老师虞书先生的儿子,我过去欺负了谁他都算了,如果欺负孟湘,他连脚都打断我的,朱老师又安排孟湘管我,我头大唻。因为这小子我可没有少挨骂,我叔叔动不动就‘你看孟湘小你多少,他能的你能一半行不行?’但他神一样的存在,我比不了哪个同学又比得了?弟妹,向你告个密,我们同年级的美女同学,都喜欢他。”

孟湘:“但你篮球太很了,你在球场上不总欺负我?还有,同学们就数你吕小炎胆子大,周六晚上带我们到农民地里偷白菜条子,好的总被你先搞走了,我要讨好久才给我,别人还不给。开始以为吕天柱,吕氏白章酒业有限公司总经理,是个什么大人物,原来就是你吕小炎,哈哈哈。”

吕天柱:“哈哈哈,这天下真是太小了!你老伙晓得就要得了,千万别对你表姐讲,她只知我叫吕天柱,不知我曾叫做吕小炎。”

孟湘:“你不是瘦高瘦高的嘛,如今咋这么肥了?”

吕天柱:“人走起运来,挡都挡不住,我现在不想肥都不太可能,生活太好了嘛。孟湘,你不是写了本《桂花树,不知你表姐从哪里搞来了一本,我抢着看了几章,真是写得不,是生活的存记,又是个人奋斗史。你的长辈带给你苦难,让你文思如泉;我的长辈带给我幸运,让我乐得收成。我读书不行,还特别好吃,但我的老爸与桂珍的老爸一样,是几十年的老支书,他们是很好的弟兄,很小就给我们定了亲,反正,正因为我不太聪明,好像什么都不用太操心一样,就比你职务高了点,成了你的表姐夫,这不就叫造化,傻子有傻福嘛,哈哈哈。我都没想到,我只是知道怎么搞酒好喝些,结果被你表姐搞成个‘吕氏白章’,还出了名,现在又要靠你来搞上市,想想,都觉得梦里般的搞笑。”

曹媛:“哦,今天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,闷葫芦变成话唠了,好了,不用我留了,孟湘被你安到心了。”

吕天柱:“是的,阿妈你不用操心了,你就玩好点,我都半年多未搞菜了,中午饭我来好好露一手。”

众人在吕天柱带领下,从曹家大宅直走隔壁周家,再从周家走到湘桂高速,然后再返回。

吕天柱道:“看,老人不愿到城市里去,我们与我大舅子就都只得将农村房子都修整好,特别是这曹家老宅,为了去湿气,我与桂珍将房基升高了好几米啦。”

众人都赞,搞得好。

中餐是众人大合作,刘姐煮饭和小菜,吕天柱做粉蒸团鱼、萝卜炖牛筋,茹萍包所有的虾蟹类及配酱,蒋老师做个辣仔鸡丁,杨然做小炒黄牛肉,孟湘只会做一个潇湘血鸭,却真的可称为“孟湘牌血鸭”、能打招牌的,曹媛阿姨自然要搞个叫化鸡,吕天柱开起窖藏“吕氏白章”。因为讲了今天休息,众人都放得开,特别是吕天柱与孟湘,多年老兄弟重逢,简直开心得不要不要的。

吕天柱调皮地拉起老人与大家一起干杯:“来,欢迎朋友们,感谢好时代,干杯。”

孟湘:“感谢这个伟大的时代,祝福老人健康长寿,干杯。”

众人:“感谢这个伟大的时代,祝福老人健康长寿,干杯。”

茹萍让文文祝福,文文端起酒杯敬走到老人身边,与老人碰了杯:“感谢这个伟大的时代,祝奶奶福如东海,寿比南山!”

老人特别兴奋,凑到文文脸上亲一个:“谢谢小宝崽!”

酒多就会话多,大家高兴,老人家也很兴奋,她老人家先吃完了后,就到屋前屋后去看管环境,没一刻闲着。但老小老小,突然,曹媛走过来对吕天柱讲到她九十岁生日的事。

曹媛:“天柱,你告诉我实在话,我九十岁生日,曹祥会不会回来呀?他不回来,我不想做这个生日了。”

吕天柱:“你老人家讲得好唻?九十大寿都不做了?曹祥回不回来,谁管得住呢?他是两个国家管着,我讲话不管事的呀,再说,您老人家九十大寿,曹祥回不回来又有什么大碍呢?”

茹萍也安慰老人:“阿姨,您的老人家九十大寿,多喜庆的事情,怎么能不做呢?我们大家都来贺喜、吃酒,您老讲好不好?”

文文不饮酒也早吃完了,他机敏地去扶住老人家:“奶奶,山东师范大学才我看到屋后竹丛中有种藤好象三七,但我认不准,您老人家见识多广,来教我下啰。”

老人家才跟着文文到屋后去了。

吕天柱:“孟湘呃,咱宝崽侄儿不输你当年,很灵话哦,将老人家注意力引开了。我岳母阿妈很喜欢人孩子叫她奶奶,因为叫她外婆的多,叫他奶奶的只一个曹祥,曹祥开始也叫外婆、是老人家要他改口的,现在世道这么好了,老人家心里那个结还是未解开,其实我与桂珍早告诉曹祥,奶奶九十岁寿辰一定要回来,但没得准信不敢哄她老人家,我还真不是讲假话,老人家性格特较真。比如,弟妹子刚才讲了来吃喜酒,如果你到时没来,她老人家会记一辈子。哈哈哈,她老人家自己可以乱讲,别人却不能乱讲,马克思主义对人,自由主义对己,没办法,老得有些糊涂了。”

茹萍:“我也不是开玩笑哄老人,我一定会来。”

吕天柱:好弟妹,等晚上你表姐回来,你们一定要加上联系方式。还有一件事,老人家嘴不管风的了。好几年前,有一次年饭时,老人家突然要周天翔打听孟湘的消息,我哥其实已告诉过她老人家孟湘南下了、做高管、有些出息,但老人家那天突然想起了又问,周天翔讲‘仁书表满在时就断亲了,孟湘只是与仁书表满同族而已,你为什么不问仁书表满儿女的情况却总问孟湘呢?’老人来气了,当一大家人面,瞪着周天翔骂‘狗屁,连个根本都不知道,不知你那么干部怎么当的?虞书先生才是板塘正统,仁书表满是假的,凡事要讲个缘分,那虞书二哥的满崽孟湘,我小时候还带过的,差点成了我曹家上门女婿,问他不正当吗?’哇塞,这个事情周天翔、曹桂珍谁也不知道,我就更从知道,孟湘你知道吗?仅因为老人家突然一根神经搭上了丢弃掉的老线路,也不管我们尴尬不尴尬,她就详详细细诉了一大通,所以,我开始时就提议感恩现今这个好时代,不然,在那灾难的岁月,就算聪明如你家孟湘又怎样,可能连命都难保住。唉,你讲这个世界小不小?几十年未见面的人,却有这样的根源,弟妹,我岳母老阿妈,一旦哪天不小心搭电路,冒出过去的某些尴尬事情,你可不要计较唻。”

茹萍哈哈大笑:“昨天就已经对我们漏风了。”

阳老师、蒋老师,就将昨天的故事重提了一遍。

本章注释:

*1谈古情:苦株镇土话,即讲故事。

*2女客:苦株镇风俗,女儿出嫁当日须有大客二三人、女客一二人、小客一人送行。大客系女方男性至亲长辈中有头脸的,女客为女方女性至亲长辈中有头脸的,小客即为拦轿门的,开轿门是要收礼金的,自然是女儿家未成年的弟弟或侄儿。

*3千籽路炮仗:即1000响的鞭炮。旧时鞭炮工艺落后一些,但个儿大,炮仗可以声声数的,炮仗分为100籽路、200籽路、300籽路……最大的为1000籽路。

*4中席歇烟的功夫:即当地酒席进行的正中间,若是出十大碗,则出了第五个菜之后,男人席中歇息抽烟,女人谈白,按正常礼数,都是依赞礼之声、放鞭为令。

*5蒋家的家势:若以家业讲,当时冲底蒋家是仅次于干山贾家的苦株镇第二家族,整个冲底都是蒋家正房,四周围墙炮楼环绕,周围三四村实际都是蒋家的庄户。故蒋家在当时,名声赫赫,势力较大,一般人只有仰望的份。

*6下堂:即失夫之妇再嫁。

*7高成分家庭:即家庭成份被划为地、富、反、坏、右的家庭,在神纪时代,这些成份的家庭处在社会最底层,不为人们所待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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