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为懂,所以才没计较。
且让她把儿女完全交给大妇那边养着,她还怕被养歪呢。现在这样挺好,她自己赚钱养活自己的儿女,一如从前。哦,不,比从前起码多了颗大树。更重要的是,她儿子如今姓陆,户籍也由商户转成了农户,将来是可以读书出仕的,比从前不知好了多少。她如今再去辛苦,为的不是别个,乃是自己儿子。
这么一想,董氏的心理就更无芥蒂了。
陆父同她朝夕相处数年,是真是假分辨得很清楚。见董氏真不介意,就更喜欢董氏平日里的大方、夜间的小意了。不上半个月,当着陆母的面,他就和董氏过完全按照真夫妻那般度日了。
江荻那里只和简钱说了需求,只用了三日,简钱就给江荻送来了南大街比较中等的两间铺面的房契。
由着下人带路,董氏和陆父二人一同出门看了一遍位置后,直接兑了二百两银子,以原价,从江荻手中买下了铺面。此举出乎江荻意料,却也让江荻对董氏,有了些许好感。
董氏这女人不管如何精明,至少不像大柳氏那样,无理,难缠。
有了这个并不算差的开端,江荻在伙食、衣裳上,没有克扣任何一个人的。当然,她原本也不会苛刻哪一个,只现在做起来,心里会舒服一点。
陆父两个不知她的心理,等过年的新衣裳到手后,董氏就和陆父说:“陆郎听我的没错吧?铺子原本就该我们自己出钱不假,但若我们先做了占便宜的样子,最后又自己出了钱,大奶奶那里心里舒坦了。她舒坦了,就不克扣咱们了。瞧这衣裳的料子,咱们自己做,也不过是这样的水准罢了。”
原来陆父故意说的含糊不清,都是董氏的主意。
董氏带回来的人,虽少,但绝对的忠心以及灵活。记下陆家往来的人,报给了董氏。董氏听闻军中的人也和陆家有来往,心里就更踏实了。他们回沂水时,带来的都是上好的木材,这会儿一出手,董氏的手里已经有了余钱,就想着给江荻那边也送些东西。
董家原来的管家、之前充作车夫的董运,则有不同的看法:“姑娘既然做了陆家的妾,那么,董家的事,就是陆家的事。姑娘这会儿送礼,反倒落了痕迹。”
董氏自小就有主意,并不是哪个人说了什么就信的。听见这话,不仅没附和,还训了董管事一顿:“运叔又搞混了。买卖是买卖,人情是人情。那铺子人家是看在江氏的面上才卖的,我既赚了好处,就该有所表示,这是买卖;我是陆家的妾,陆家为我出头,那是人情,各不相干。”
看似很有道理,但这二人都忽略了一个事实。
谁家会为一个妾出头?
或者说,陆通夫妻,凭什么要为一个妾出头?
不说董氏如何盘算,陆通按照计划,与柳文海一道,先去泰山书院,后去又去了济南,参加了学政举办的举子宴。忙完这些,已经十一月底了。两人索性就地采买了一些年礼,往青州、济南各处相熟的人处送了礼,学政那里也没落下。
平江伯府因世子夫妇归来,热闹得很,陆通和柳文海打算送完节礼就走的。结果门房一看见陆通,就道:“世子特意嘱咐了,若是陆举人来送礼,一定要留客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