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心怀鬼胎、图谋不轨、画蛇添足、画龙点睛......”
“嗯,画龙点睛这个成语用的最好。”念生点点头。
他摸了摸红色围巾,跟着念生呵呵的笑了起来。
时雨不知道那条深灰色的围巾是念生以前买给她父亲的生日礼物,念生不确定时雨穿的够不够暖和出门,可是想到平时他的穿着总跟不上气候的变化,在出门的那一刻,又折回房间从柜子里搜出叠的工工整整的深灰色围巾。
果然,时雨穿的比较清凉出来。
与其说怕他介意深灰色围巾是父亲的,念生也还是存了一点小心思吧,希望他戴上围巾的那一刻就能感觉到温暖。
穿过几条街,不远处,念生看到了招牌上大大发亮的字体,Nameless Highland Bar。
进去后,发现观众席上已经坐了几十号人,都是年轻的男男女女,打扮时髦。
念生从来没有到过这种场所,有些许的紧张。
“我第一次来这里,”时雨突然开口,“我们坐后面吧,你别看前面那些人现在穿得人模人样,等下撒起酒疯来,可能会咬人。”
“啊?这么可怕吗?”念生被时雨的话吓唬到,但是没有了原先的紧张感。
“外面的人可不是各个都像我那么善良。”
“那确实,像你这么好的人,这世界上十分罕有。”
“许小生,那你要好好珍惜我。”
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走到了后排靠近走廊的位置。
舞台不大,气氛却很好。
啤酒冒着气泡,空气中充满了酒精的味道。
念生未喝,却有微醉的感觉。
台上表演的是一支来自宝岛台湾的乐队,主唱很年轻,双手扶着麦架,唱到忘我,唱到大汗淋漓,唱到声嘶力竭。
所有人都很兴奋,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要加入这摇滚时刻。
中间,贝斯手要了一瓶啤酒,伸出来祈求cheese,几个女生很配合,举起手中的啤酒瓶相互碰撞。
“大家一起跳起来!挥舞起来!”
上演撕裂的、疯狂的、极端的、放肆的一刻。
压轴的是一支德国乐队,她已不太记得乐队叫什么名字了,好像是Old Soul。
那晚,她印象比较深刻的是那支来自台湾的乐队,即使当年他们还很青涩,没有什么名气。
不过,很多年后,喜欢他们的人已经成千上万。
而最初的他和她,却在青涩过后,没有了值得一说的故事。
表演结束,人散的差不多。
时雨却好像没有要离开的意思,只见他起身,走向舞台,和德国乐队的吉他手击掌相拥,用德语对着话。
时雨转身,喊来念生,然后又跟吉他手讲了几句德语。
念生大概知道时雨是在向他介绍她,可是一句也没听明白。
吉他手有着一头金黄的卷发和一双蓝色的眼睛,他微笑着朝念生说了一句德语。
她尴尬的看着时雨,有点不知所措。
时雨耐心解释:“他刚刚说,你好!我叫克洛泽。”
“你们刚刚的表演实在是太精彩了!”念生由衷地赞叹。
克洛泽热情地叫时雨和念生一起参加他们待会的聚餐,时雨以明天还要上课为由礼貌地拒绝了。
时雨和念生走出Nameless Highland Bar,路过的广场有人放烟花,绚烂夺目。
念生和时雨驻足观看。
五彩缤纷的烟火,霎时照亮了眼前的夜空,路上的行人刚掏出手机准备拍照,点点星火就陨落了,只剩下一股白烟。
念生担心时雨是觉得带上她不方便,所以才不去和他们聚餐,遂跟他确认一下:“你们这么久才碰面,真的不聚一下吗?”
“不是说了,明天要上课吗。”少年漫不经心道。
“你上课不是都睡觉的嘛...”念生小小声说道。
“许小生,你怎么知道我上课睡觉,你后脑勺长眼睛啦?”时雨拍了拍念生的后脑勺。
“......”
念生竟无言以对,她确实每次看到他睡觉,一般是在下课后,回过头找他说话时。
他又拍了拍她的脑袋瓜:“许小生,不要发呆了。赶紧回家吧,这么晚,你家里人要担心了吧。”
“没关系,不会的。”念生低头。
时雨深深看了念生一眼,不再说话。
两个人走过广场,沿着河道,慢悠悠地走着。
“你什么时候学会的德语?”
“ 跟我妈妈学的一点鸡毛蒜皮,勉强对付几句。”
“你好优秀。”念生由衷感叹道。
面对念生真诚地赞扬,时雨反而不好意思了,没有了平日的耍嘴皮子。
“还好吧。”
路上的人群已寥寥无几。
“那我们回去吧。”虽然她希望这条路没有尽头,能一直一直这样走下去。
——
念生回到家,只看到泽莞一个人坐在客厅里看电视。
泽莞语带嘲讽:“姐姐,我刚刚在窗户看到了是时雨哥哥送你回来,我可是提醒过你,不要喜欢他哦。”
念生:“妹妹,好好学习,不要总是看电视。”
泽莞指着电视里一个跳芭蕾的女孩说:“她叫沈若初,她和时雨哥哥还有泽汐哥哥以前是同班同学,你来的时候,她刚好出国了。”
念生细看,才发现泽莞看的不是电视直播,而是在播放光碟,荧幕里的女孩踮起脚尖、转着圈圈,看不清楚眉目。
泽莞继续说:“沈若初是时雨哥哥喜欢的女生。”
念生有片刻的失神,忽而说道:“你应该很不喜欢她吧。按理说,你应该会叫她若初姐姐。”
泽莞嘟嘴:“我喜不喜欢,不用你管。”
念生:“我也是。”
“你们不会有好结果的。”
念生不再理会泽莞,径直回了房间,躺在床上,突然想到,她的红色围巾还在时雨那。
可是,往后,她遗留在少年那的,何止一条围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