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让开!”
此时楚惊册放开自身威压,迎面扑来的风都变成了刀刃,带着浓重的血腥味,许念安将剑横在身前,分毫未退,嘴角渗出一丝鲜血被他用手背擦拭干净后,冷笑看着眼前疯癫的男人。
“你可想过,他是否愿意见你?若他是愿意的,你大可杀了我,从我尸身上踏过去,去见你朝思夜想的人,若他不愿,纵使你把我千刀万剐,也换不来他的一个眼神。”
许念安半跪在地,佩剑深入土壤半寸,剑身嗡鸣,许念安也被这摄人的威压逼的呕出一口血,却仍旧挺直了背,眼神坚毅不肯退让。
“早听闻魔域大乱,魔后上位,怎得?不得心上人怜爱,便来找被你背弃之人发泄怒火?逼走他的人是你,醒醒吧楚惊册,你还害他不够惨吗?”
楚惊册瞳孔收缩,收了威压,气势也颓唐下去,许念安将污血咳清,摇摇晃晃的起身,用剑指着楚惊册笑得猖狂,想起程宴平却是满眼疼惜,话语间更是不留情面。
“若知你今日如此,当年就是领条狗,都不会领你上山,宴平替你背负了多少你可知,你那一双招子长着真是用,让我想想啊,你最记恨的应当是当年你因偷翻禁书被罚下山?那你可知天衍宗门规如何?偷阅禁书、偷学禁术者,罚三十搜神鞭,废去一身修为,逐出师门!”
楚惊册缓缓抬头,心中震荡,面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,那门规新入门弟子需日夜背诵,再熟悉不过。
“你怨宴平将你罚下山游历,修为不进,饱尝世间冷暖,那你可知宴平在问心堂替你抗下这三十搜神鞭,险些丧命时还在记挂你,让我暗中保护?”
许念安双眼猩红,咬牙切齿的将自己的恨意展露遗,楚惊册的腰佝偻着,瘫跪在地,脑海中不曾有过的念头疯涨,冰冷僵硬的心钝痛,他抓着胸口的衣服垂下头,嘴里喃喃着不可能。
“不可能?你回山后宴平修为倒退,畏寒、夜惊、痛到蜷缩在床的日子你那双狗眼是一点也没看到吗?搜神鞭乃上古神器,一鞭便可将凡人送去见阎王,修仙之人虽体肤可愈,神魂有损却不可逆,可当年我下山看到的却是你将一块饼分成两边,和白青青同食,你可以怨自己能力尚浅保护不了心上人、可以怨自己让心上人受苦,但你不配怨宴平,他未曾愧对于你。”
“够了!”
程宴平的声音有些哽咽,打断了许念安的话,他看向许念安的眼神里悲伤的神色,许念安一哽,自觉失言,懊恼的抿着唇低下头。
拉过许念安,程宴平就关上了那扇薄薄的门,没有分给楚惊册一个眼神,却是站在门前半晌未动,门外的楚惊册还跪在原地,视线灼热的仿佛要烧穿那扇门,见到程宴平那一眼,他才感觉自己濒死的心活了过来。
大婚那日夜里,楚惊册便去寻程宴平,却只看到满地昏死的侍卫,大怒后血洗魔尊殿,白青青赤足翘腿坐在婚床上两指捻着葡萄一颗颗送进嘴里,唇边带着浅浅的笑,看着自己的新婚夫君发疯,惨叫声让她格外愉悦,眸子里却是死一般的寂静,对即将到来的事情毫期待,多年的心愿达成,心却空了一片。
第二日楚惊册便离开了魔域,四处去寻程宴平,所到之处皆是血海一片,世人都畏惧这个新上任的魔尊,有人说他疯了,有人说他在修炼恶毒的功法,但没人道出他的真心,他自己也不曾知道真心为何。
只知道,程宴平绝不能离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