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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章 万事从欢(2 / 2)

弘明昭向来不管这些事,他硬生地走到沈从欢的身旁,牵着她的手,道:“男子巴撒滴(都是些爷们),现在还要欺负个女娃子,真他妈丢脸。”他的脸上只有坚毅,面对这么多人也丝毫不丢了气势。

“日尼玛小学生你啥子意思,老子劝你不要找茬,个人爬。”一个街溜子嚣张地指着弘明昭的鼻子。弘明昭提着木棍,使出平时打球的气力,狠狠地砸了下去,“你指你老汉啊。”

其他的人见弘明昭动了手,都围了上去施加拳脚,而弘明昭则提着他的木棍打得四面生风。

沈从欢被挤到了一边,她焦急地说:“别打了啊。”她还试图牵拉一个准备上手的混混,然后就被他推了出去。

弘明昭到底气力大,但还是空拳难敌四手,很快就被摔在地上被狠狠地揍。“你瓜娃子快跑啊,愣到干啥子。”

“个人都要遭弄死老,还关心你女朋友啊。”为首的小混混大声嘲讽到。

“龟儿子!哪个喊你敢动我兄弟的。”街头那边响彻着嘹亮的喊声。一群穿着蓝白相间校服的高中生出现在了街头的那一边,他们手里还提着羽毛拍和棒球棍。“你他妈再动老子兄弟试试。”胡娃儿是一个戴着眼镜的瘦高男人,他正朗声道。

所有来的高中生看着在地上挨打的弘明昭,气不打一出来,直接提速冲到小混混们面前。而那些杂毛们而停止了手上的动作,但他们为首的人还是气冲冲地朝高中生说到:“敢过来,哪个敢过来我逗弄哪个。”

胡娃儿冷眼看着他,直接向前迈出了一步,其他人也跟着迈出了一步。混混们直接慌了,混街头的都怕学生,因为他们下手没个轻重,很容易出事。

“老子说了,那个喊你们打老子兄弟的。”冒筋愤怒的胡娃提着棒球棍,指着被沈从欢搀扶起来的弘明昭怒问小混混们。

“嗡嗡。”几辆警车迅速到达了现场,下车的警察都双手持枪,紧张地对正在斗殴的人道:“把武器给我放到地上,双手抱头。搞快点!”

在派出所的学生们只是受到了教育,就很快出来了。包扎完伤口后的弘明昭出了医院,是沈从欢陪着他的却遇到了许久未见的老爹。弘天河的脸上没有怒气,只有欣赏。“走,上车。”

弘明昭转头看着已经躲在他身后的沈从欢,心中便有了几分拒绝的意思。“明昭同学,要不你先跟叔叔走吧。”

沈从欢从容地对身前高了她一个头的弘明昭说到。

弘明昭也不好拒绝,只好放开拉着她的手,“谢谢你。”正当他打算走时,沈从欢在他微红的耳边说了一句话。

“走吧。”弘天河的话不合时宜地冒了出来。

弘明昭只好按他说的话乖乖上车。“也是你陈叔叔在公安局,不然你这个打群架还不好说。”中年的弘天河坐在驾驶位上,熟练地点了一根烟,弘明昭对于这件事保持沉默。

“以前你也是老是给你老子我惹事情,不过以前我为了赚钱,很忙,都只晓得打你,幺儿,老汉给你说声对不起。”

对于弘明昭的教育,成功的企业家弘天河疑是缺席的。

“你今天做的事情老汉觉得很高兴,因为你是做了件跟老汉当年很像的事情。你老汉当年追你妈也是跟别个打架哟。”弘天河吐了口烟,细细地回忆着以前发生的所有事情。

“那个叫沈从欢的女娃娃是你同学吧?抱歉你老汉连这点都不清楚。”

弘明昭默默地点了点头。“她是个好娃娃,她老汉欠了别个三百万,我刚刚也帮她给唠,你也莫说你老汉心善,我是以你的名义给的。”

“别个后天都要转学回老家了,你还是个人好生读书,考个好点的大学。莫一天都是吊儿郎当的。”

沈从欢要转学?弘明昭觉得有点恍惚,他从未听她提起过。

第二天沈从欢没有来,他冒失地跑去办公室问老师,“别个转学咯。我本来还想去教室说的。”

那一刻他的心好像被贯穿了一般,比疼痛。

有个人突然就从他的生活中消失了。

“当然记得。”弘明昭沉声回答。

从胡娃那弘明昭才知道,转学后的她顺利考上了心仪的大学,毕业后去了很偏远的地方支教。前些日子下了大雨,她在护送学生们回家的时候不小心掉下山崖——那便是万丈深崖。

听到胡娃说这件事情的时候,他的心一紧。的确,早就离开的人以这样的方式回归,并不是任何人都可以条件接受。

“其实她当初走的时候留给我一封信,希望我转交给你。但是……当时弘叔叔让我瞒着你,对不起。”

“信里是什么?”弘明昭顾不得其他的事,只想知道沈从欢留下来的信。

那边的人一阵沉默,才缓缓发言,道“我微信发给你吧。”

他很快就收到了来自微信消息里的一张图片。

带着笔锋的字,的确是出自沈从欢的亲笔。

“至君亲启,见字如面。”弘明昭甚至都有一些不敢面对那逝去的青春。“高一第一次遇见你,心中便翻涌起尽的欢喜。我喜欢你牵着我,一起去看花开月圆。我记得,有一次你中午睡觉的时候,我看了你很久。

你是我年少的碎碎念念。我曾经想过能永远永远,可是父亲的事情我却不得不重新面对现实。我是真的很喜欢你啊,你心似烟火,我心如夜空,你绚烂我世界,我衬映你的爱意。

弘叔叔帮我们还了债,他告诉我他希望你能好好读书,考上大学。我想了一个晚上,其实年少更多的还是辜负,谁都法成为谁的谁,而这一切都是我们法开口的故事。

希望我们下一次相见的时候,你前锦似锦,而我学业有成。

勿念,沈从欢”

弘明昭的泪水滴在了手机上,他却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。一切的故事都已经写好,一切的时间都已启程,却忽然忘了究竟是在哪个夏日。他心中翻涌起数的浪涛,手还在不挺地颤抖,努力想控制住自己的情绪,却发现只是徒劳而已。

“恭喜啊,是个小公主,母子平安。先生您快进去看看吧。”分娩室的门打开了,里面出来的医生对坐在木椅上的弘明昭道喜。

他若有所失地走了进去,看到有些憔悴的平安躺在床上,而她怀里还有一个用小毯子包裹起来的新生婴儿。

“明昭,这是我们的孩子。”平安满心欢喜地对弘明昭说到。但是弘明昭并没有回她的话。

他只是静静地看着那个婴儿,觉得有几分眼熟。平安以为他只是太在意女儿,就没有说话。

“明昭,你取个名字吧。”平安温柔地问着弘明昭。

而他站在一旁,身躯不停地颤抖,那是来自灵魂深处的伤痛。

他记起了很多事,那些本该就应被遗忘了的事情。于是他极力控制不要崩溃

弘明昭从来都不知道沈从欢的想法,他从未奢求过真正的欢喜,年少的肆意更像是影的风,令人捉摸不透。

他看着怀中婴儿的脸,他忽然忘却了以前跟平安商议的所有名字。

脑海中勾勒出沈从欢阳下的侧脸,脸若银盘,眼似水杏,唇不点而红,眉不画而翠。教人一生都不敢忘。

当弘明昭得知她跌落悬崖时,才明白:

二十六岁的弘明昭往后会遇见很多人,可就是再也遇不到十六岁的沈从欢了。

“…从欢…”他的声音正在打着颤,喃喃自语着。

“不如叫…”弘明昭忽然笑出了声,他见众生皆草木,唯有见君乃青山。

“弘从欢。”他一字一句认真地说出了那三个字。这一次罚你,以后再也见不到我了。

“你好,我叫弘明昭,你现在记不得没关系,哎呀反正都会记得的。”弘明昭认真地盯着面前女孩的秋水剪瞳,似乎连眸中都带着清澈。少年的清爽和干净是与生俱来,在明媚的阳光下,连山河都生出了几分爱意。

女孩那一次没有退步,她的酒窝甜蜜,宛如仙人。她大胆地伸出了自己的手,握住了命中注定的那个人。“你好,我叫沈从欢。”

所以我们,万事从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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