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带着“七纵”、“八横”寻上门去。与昌义前辈,和华拖之战也受了伤,还没有完全恢复,哪是他们17人的对手。杀了三个“七纵”,自知不敌,封山而亡。
在这地方,两兄弟起了分歧。栾会施想继续东进,一举歼灭所遇到的宗门。栾会修坚决不同意,认为这样神域宗也会毁掉。栾会施是哥哥,是教主,搬出教规来。栾会修不服,也拗不过哥哥。剪灭几个小宗门后,栾会施认为没意思,不过瘾,要干就干大的,要去灭了天道宗。
栾会修认为还不是时候,栾会施开始怀疑弟弟。二人甚至动起手来。栾会修带的是“八横”是阵法,专门对付应灵道的。栾会施带的是“七纵”专门应付真人近战的。
栾会修做出让步,不愿神域宗,毁于一旦。悄悄放了我,带着我逃走了。他不容于神域宗,也不容于其他宗门,一时间很迷茫。
后来我劝说他,让他投靠阳华老师门下。礼宗一是威望高,二是远在东方,距离远。他说他的一身能力,一下子就会被看出来。我让他放心,到那里只学礼法,不学习能力。
为此我们设计了两套方案:第一套纯粹的学习者,不展现自身的能力,也不想别人知道他的事情,做个默默闻的人。情况由我来向阳华老师说明。
第二套方案,一开始就和盘托出,让阳华老师来做决定。
没有想到,一开始就遇上那样的事情。你和栾会修战斗,我也遭他怀疑。此事只能让阳华老师一个人知道,阳华老师当时又见疑。只好编了半真半假的话。等大家都心平气和之后慢慢再说。那时你正静修,此事也就没有对你讲。”
祝艺心道:原来是我,活在自己的世界中,身边事情都不知道——华拖果然死了。
赫离道:“经过百家争鸣时代,各宗门之间再也没有一方有难、八方支援的那种精神和责任。生和死,全凭各宗门自身的实力来决定。当今之世,能收留栾会修的,只有阳华老师。真如不问宗门之事,虚极只管自己。只有阳华老师,还关注着各宗门,是唯一的希望。”
祝艺道:“那与昌义前辈呢?难道他就这样白死了吗?”
赫离道:“他自己两个徒弟,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。唉,也只有阳华老师能主持公道了。”
祝艺道:“难道就这样,收了他吗?”
赫离道:“从他出手,阳华老师就已经知道他是什么人了,又不能让祝兄知道实际情况。阳华老师说:神域宗和各宗门之间的纷争,就因为不了解彼此的情况。既然他想留下来,慢慢教化,不能一味的排斥。哪怕他只改变一点点,也会影响到他身边的其他人。就算他两不想帮,对各宗门也是幸事。”
祝艺道:“他有没有说出神域宗老巢在哪?”
赫离道:“栾会修死活不肯说。舍弃20年生死相依的兄弟之情,已是不该。若再出卖兄弟,那就成为情义的人。面目苟活于世。”
祝艺道:“这也对,不能让他丧失做人的基本原则。并非信不过赫兄,此事总要调查清楚。”
赫离道:“那是肯定的。此事非同小可,万一他是奸细呢!那我岂不成为罪人了。我们先去了与昌义前辈的观明山,栾会修也去了,并把当时打斗的情形说了一遍。验证战斗过的痕迹,确认了他所言非虚。观明居已经琉璃化了,阳华老师也细细查看了,并非人在外部造成的。”
祝艺道:“那后来呢?”
赫离道:“阳华老师写信,将情况告知了真如和虚极,并约定见面商谈一下。如果此事不公开化的话,阳华老师也难脱嫌疑。”
祝艺道:“言之有理,栾会修始终不肯说出神域宗所在,终究难逃嫌疑。”
赫离道:“是这样的。栾会修在三大真人压力下,还是画了线路图。并不是他们要求的,而是一种形的压力,他主动要求这样做的。去须臾山之前,阳华老师怕栾会修为难,就不让他去了,让虚极看着他。我是去过那里的人,一去就知道他画的路线图是否正确。
来到须臾山,野胡洞已经塌陷,须臾山则面目全非。洞外有12个巨大的深坑围成一圈,几具尸体在冬日下已残破不堪。后来问栾会修才知道,这八个深坑,是'八横'的'八塞门',专门对付神人的。在山沟里又发现了几具腐尸,从他们的衣服上可以判断的出,是`八横`中的人。根据现场破坏的情况来分析,他们必然经过了一番惨斗,只是没有栾会修的尸体,可能他才是最终的胜利者。
来一趟,总不能功而返吧?我们一众,继续向西走,穿过戈壁,进入荒漠,遥人烟,方才返回。
回来之后,将此事告知了栾会修。栾会修说:`七纵’、`八横’是华拖一手打造出了的,还没有正式开始,就已经夭折了,令人惋惜。
当着我们的面,他也不掩饰自己的态度和悲凄。他即便跟了阳华老师,也是离群索居,除了必要的上课学习,他也很少露面。
事情大致情形就是这样。为此,我也放弃了不少生意。此事一了,我就奔波于生意场上,顺便打探祝兄的消息。果然心之所向,其必达。”
祝艺道:“以往的我,对赫兄成见很深。认为你身为一位真人,自降身份去做一些狗苟蝇营的事,现在才知道你,是一个有担当的人,对此我自罚三杯!”
赫离连忙拦住,道:“对不起祝兄弟了,我知道你不饮酒,所以未备,此乃一壶茶水,你若打开它喝完——”
祝艺提起茶壶咕噜咕噜灌了下去。这才开始吃菜、叙旧。他们聊起他们第一次在夏天见面的场景,聊起因观点不同,而起的争执。
祝艺感慨道:“那就是青春年少啊!”
赫离感同身受的道:“是啊,如今的你,我再难重复昨日了!就因为难复,才显得弥足珍贵!”二人相视而笑。
赫离道:“阳华老师对我的启发很大,在我心中,我一直把他当做我的第二位的老师,他曾经说过这样的话—”
祝艺急切的道:“恩师说的什么话?”
赫离道:“他说,名和利都是浮云,那你就追逐利吧!后来我才明白:名是天上飘的,利是地下跑的。飘的我够不着,跑的我总能追一追吧,呵呵。”
祝艺以为是什么有哲理的话,原来是充满世俗气味的一句话,微感失望。祝艺道:“我看得出,你是有上进心的人。筹策宗以前是中神一样的存在,为什么现在如此不济?也许,我不该这样问。”
赫离尴尬道:“没关系,祝兄说的是实情。在实情面前掩饰,只会让自己更难堪。原因就在于我老师身上,他是一位数理天才,正因为如此,他沉迷于数理的证明中,不可自拔,而忽略了武宗道上的修行。
我的老师,总是试图用数字来解释这个世界。常对我说:人的一生就是一连串的数,识得数,就知道地有多宽、多广。地上有多少花草树木,多少座山,多少条路;天有多高,天上有多少片云,有几重,月亮有多少位神人,天外有多少颗星星;身体有多重,身长几尺几寸,每天吃几斤粮肉,几两油盐,喝多少碗水;活了多少年月日,书有多少页、多少字,你的心中有几个人……弄明白这个什么都值了。
最让我头疼的是,他一直想证明0的存在,根本不关心外面的世界如何。每次我劝他,要把精力放对地方。他就说:坚持不了,成为墙头草;一花一木皆嘲笑,从此孤独过。”
祝艺道:“你们是筹策宗,这样做也没有什么不对的。”
赫离叹道:“人的精力是有限的,时间是固定的,用在此就不能用在彼。数理的推导,很讲究逻辑性,不能一步。一步,便推倒从头再来。理论、宗旨和教义都可以记下,但武宗的修炼必须要口传手授。祝兄弟,这你是清楚的。老师没有掌握多少,我自然学不了多少。
祝兄弟是自己人,我也不瞒你了。解析大法我已经掌握了,只是真人之力仍有欠缺,运用起来更是逊色。对付一般江湖中人和强盗绰绰有余,我的生意,仗此做的也比较顺。
高人指点,想更上一层楼,那是难上加难。我也自知,那是不传之密,因此才把精力放在外面。集源岗已危险,我也很少回去。我实在不知道,如何面对自己的老师。”
祝艺本想问:是不是因为,你和你的老师不是一条心,才没把更高深的东西传授给你。不过这样问,既得罪人,又伤人,想了一会儿,便道:“你的老师屈零,据说在年轻的时候,就是中神的存在,难道只是个虚名吗?”
赫离道:“老师过去的事,我不太清楚,也不想过多谈论他。”
祝艺道:“其实我对我老师的过去,也不甚了了。”
(按:双方都是宗门中人,利用各自的思想去设局,让对方为自己做事。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