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的红屁股依旧像个鼓胀的大馒头。
程湉窝在副驾驶,汽车时不时一颠,屁股又开始痛。
比他挨得更多的程时雨惨白个脸,没形象地趴在后排,疼得龇牙咧嘴。
林助理稍微降低了车速,冷静问道:“需要歇一会吗?”
程湉还没来得及说话,后排的程时雨没好气地说:“开你的车,少他妈哔哔。”
林助理淡然地靠边停车,下去了。程时雨趁机发了几条语音,大声囔囔。
“王臣,我真受不了,我爸居然让林炽当司机。他妈的天天摆个司马脸,好像给我上坟一样。”
“我昨天刚挨一顿揍,今天看他那表情绝对在阴阳我。他狐狸精也配?”
“疼死我了,打我真狠啊!”
等林助理打开车门,后排的程时雨一下子熄了火。
林助理递给程湉一个崭新的坐垫,毛乎乎的,摸着很软。
程湉小声道了谢,坐在柔软的垫子上。他有点不好意思。
程时雨直接炸起来:“我的呢?”
林助理系上安全带,一边挂挡一边说:“小少爷趴着会更舒服些。”
“……”程时雨被噎得没话,半晌才吐出来两个字,“傻批。”
程湉刚从羞耻中缓过神,约摸能闻见空气中的火药味。虽然程时雨好像有点怕林助理的样子,不过程湉没多想。
程家祖宅坐落于高调的富人区,寸土寸金的格调宣誓扑面而来的张扬。
大院里已经停靠了不少豪车,程时雨瞅了眼车牌号,嘀咕道:“怎么大姑二姑都回来了?”
程湉这时还没有意识到,这场隆重的宴席是为他而来。
直到程杰出现,领他进屋,教他挨个喊人。
从爷爷喊到伯伯姑母,还有数不清的同辈人。偌大的程宅在此时也显得很小,几乎所有人的视线都聚集在程湉身上。
程湉站在程杰身边,认真记下每个人的脸。他意识到,今天的宴会也让程家正式承认了他的存在。
同样的,他也收到了不少礼物和红包。起初,程湉还看向程杰,他不知道该不该接。
姑母直接拢住他的手,亲切地说:“这是姑母的一点心意啊,没事。”
一圈亲戚喊下来,程湉几乎拿不下这些礼物。还是程老爷子乐呵呵地让佣人先帮他收拾收拾,一家子人先吃饭。
之后就没程湉的事儿了,他回卧室前听了一耳朵,程家这些人在讨论二伯女儿的婚事。今天那位二伯的女儿,也就是他的堂姐没回来。
程湉坐在床上拆礼物,忽然有人敲门。
来者是一个女孩子。
“程湉。”女孩俏皮地探头,“你还记得我吗,我们是同班同学。”
程湉有些惊讶,怪不得他觉得这个堂妹有点眼熟。之前他刚转学没多久,班里的同学他大多都没说过话。
程如玉拉着程湉出门,热心介绍祖宅周围的建筑。
“那边有高尔夫场,再那边是生态园,这头是贺叔叔家。”
“贺叔叔?”程湉记得父亲口中的名字,应该是那天在酒店摔断腿的人。
“对。”程如玉很健谈,一路说个不停,“两家其实挨着,只不过隔了两个后花园就显得很远了。”
他们慢慢悠悠往后花园走。这两家由雕花围栏隔开。虽然是邻居,但花园一眼望不到尽头,从程湉的角度,那头的别墅被浓密的树林遮挡了。
两个人聊了很久,佣人忽然找过来,说是程老爷子要和小姐讨论些事情。程如玉抱歉地笑笑,“估计是关于我姐姐的。那我先回去了,要不你再转转?”
程湉点了点头,他寻了一架秋千,慢慢摇晃。
他很喜欢独自一人坐在秋千上,以前在许家的时候,每当他心烦时就会玩一会儿后院的小秋千。越是心烦就越要荡在最高处,听秋千吱呀吱呀的,像是要甩出大地的束缚,拥抱云层。
他在想,被正式认回程家之后会带来什么呢?
他荡了一会儿,听见咻咻的声响。
起初,他以为是老旧的秋千声,后来才察觉到是隔壁花园传出来的。
某种尖锐的,让人心里发毛的声音。
程湉停下来,扭头往那边瞅。
有个少年伏在很高的凳子上,脚甚至不能点地,悬空着。
身后的男人坐着轮椅,右小腿打了石膏。他手拿藤条,接连不断地往少年的屁股抽。
虽然坐在轮椅上,但打人游刃有余。
一道又一道骇人的鞭痕,狰狞地鼓起来。两道相交,渗了血丝。
咻咻的破风声夹杂着少年的哭声和含糊不清的求饶:“我了!爸爸我知道了!”
他痛得臀肉颤抖,又不能大幅度挪动,生怕从椅子上栽下来。
男人打断了一根藤条,又抽了一根新的,往空中猛然一挥。
撕破了风声。
少年吓得直哭,抽抽搭搭地说:“我不敢了,爸爸。屁股,屁股要坏了……”
“我怎么就养了你这么骚的儿子。”男人略微掰开他的臀瓣,露出瑟缩的小穴。有点微红,看起来偷吃了不少。
“管不住自己屁眼,还不如烂了。”
少年呜呜地哭,说了数句求饶。
男人到底还是放水了,只给他抽到肿就放过了他,任由宝贝儿子在凳子上晾着。
男人悠哉点了一支烟,轮椅往后退了退,欣赏儿子的惨状。他缓缓吐了烟圈:“贺绥,你就是我养的畜生。”
几十米开外的程湉紧紧抓着秋千铁链,他心脏几乎要蹦出来,还没养好的屁股也隐隐作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