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你的末次药检呈阳性。
总裁说的是英文，许星言不确定自己听到的意思是否正确。
他下意识看向纪托。
纪托完全怔住了，似乎不能理解对方的意思。
总裁又在纪托肩膀上拍了拍：“发布会你先不用去了。”
身着红色西装的列昂尼德跑过来，看了眼纪托，转头面向总裁，用带着口音的英语道：“Cht的人不可能碰兴奋剂，我们俱乐部从来没有人挂过药检！”
“还会有复检，赛事组会及时公布复检结果。L，你做好心理准备。”总裁说，“如果纪托的药检真的出问题，他归属于你的Cht俱乐部，Cht也会受到连带惩罚。”
说完，他走向门口。
列昂尼德追上赛事总裁：“纪托打一个刘易斯，还需要嗑兴奋剂？你认为这说得通吗？”
许星言脑中嗡地响起来，仿佛置身于一间闭塞的电机房，巨响震得他头晕目眩。他走到纪托面前，握住纪托手臂。
体温传过来，头晕的感觉稍稍弱了不少。
纪托回过神，拍了拍他的手背。
赛事医生团队再次回到后台，站到他们面前。
团队组长道：“未来的十小时，希望您能配合我们到指定酒店房间等待复检。为了防止您误服食物影响复检结果，这期间将由赛事组向您提供食物和水。当然，我们充分尊重您的个人意愿，您可以选择拒绝，这样的话，赛事组会采用这次的药检结果作为最终判断。”
纪托看了看许星言，问团队组长：“我可以带家属吗？”
组长转回身和同事商量了几句，重新面向纪托：“您在这期间不能和任何人接触。”
“我知道了。”纪托道。
“我们走吧。”组长朝纪托做了个手势。
纪托垂下眼，望了望手上的金腰带，将它挂回把杆上，再次看向许星言：“我很快就回来，你回酒店等我。”
许星言说不出话。
他愣愣地盯着门口，盯着纪托的背影。
片刻后，去追赛事总裁的列昂尼德回来，看见他还在休息室，开口道：“一定是赛事组那边出了，你不用担心，我送你回酒店……”
列昂尼德是好意的，只是许星言组织不出语言来回应他。
挂着胸牌的工作人员进来，在休息室找了一圈，停在把杆前，伸手拿起那条中量级金腰带。
许星言冲了过去，一把抓住那条腰带，死死抓着，不肯让工作人员把它拿走。
工作人员诧异地看了看他，可能怕破坏掉造价昂贵的金腰带，松开手，举起对讲机开始喊保安。
列昂尼德摁住了许星言的肩：“许！”
许星言回过神，看着自己泛白的指节，松开抓在腰带上的手，对工作人员道：“对不起。”
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。
他把记忆倒推到一周前，仔细回想纪托每天吃了什么。
鸡胸肉、鸡蛋、不放沙拉酱的蔬菜拼盘……电解水。
——水。
张晓茂递给了纪托一瓶水。
许星言跑起来，沿着休息室四处翻，想找到那瓶矿泉水。
列昂尼德跟上来：“许，你在找什么？”
没有，那瓶水不在休息室里。
“张晓茂给的水有问题！”许星言道，“有人拿走了那瓶水！”
他抬起头，看向休息室内的监控摄像头，转而面向列昂尼德，“你能不能让他们调监控，看看谁拿走了那瓶水？”
“好，”列昂尼德说，“你先冷静一些。”
监控画面中，拿走那瓶水的是张晓茂的队友，乾坤之图俱乐部的运动员。
那人趁休息室的人最多、都围着纪托说话的时候，将那瓶水拿走了。
TAS这边说会做好保密工作，结果消息当天就泄露出去了，国内外社交媒体上的热搜头条都是纪托药检阳性的新闻。
许星言买了最早一班飞机回了交露。
机场的电视屏幕上正在播新闻：
记者闯到TAS阿布扎比站办公楼，赛事医生面对镜头遮遮掩掩：“纪托的复检结果出来之前，我们可奉告。”
从机场出来，许星言招了一辆出租，直奔乾坤之图总部。
前台打了个电话，不一会儿，祝长坤的秘书亲自下来了：“您这边请。”
许星言被请到总部顶楼，祝长坤的办公室里。
赛前发布会，他只在电视上看见过祝长坤，那时还没这么鲜明的感觉。
——祝长坤比四年前还瘦，一米七的身高，看着体重也就一百斤左右。
黑眼圈也比以前更重了，脸上还带着不健康的肿胀，尤其是眼下胀起来那一圈，挤得眼睛都变了形。
许星言侧过头，视线落到办公室的沙发上，那里坐着另一个人。
何嘉双腿交叠，靠着沙发背，用手掌一下下在扶手上敲着。
在这里看见何嘉，情况也就不难理解了。
许星盯着何嘉：“那瓶水在哪儿？”
“张晓茂前阵子在国内打架，是我帮着他找关系压了下来，”何嘉摩挲着指尖，“张晓茂顺便就帮我办了这件小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