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瓶水在哪儿。”许星言重复道。
何嘉笑了笑,歪过身体,把手伸向祝长坤办公桌桌角的笔筒,从笔筒里抽出裁纸刀,扔在了许星言脚前:“星言,你不是说过,我动那小子,你就杀了我吗?”
他紧盯着许星言,露出一个诡异的笑,“刀给你了,我看看你怎么杀了我。”
许星言怔了怔,半蹲下来,捡起了刀。握了好一会儿,手指放松,起身将裁纸刀放回笔筒里。
他看着何嘉:“要怎么样,你才愿意把那瓶水给我?”
何嘉朝祝长坤挥了挥手:“谢谢,你可以出去了。”
祝长坤起身,打开办公室的门,走了出去。
许星言有些诧异,不光是张晓茂在给何嘉做事,祝长坤也像有什么把柄在何嘉手上一样。
虚掩的门被推开,许多生面孔涌进了屋里。办公室的门嘭地关上,自动落锁。
何嘉仰回沙发上,拿起手边的机器。
许星言看向何嘉手里的机器,才注意到那是一个DV。
“我特意找的这种马上要停产的古董款。”
“我确实对你做不了什么。”何嘉抬眼看了看屋子里的打手,“但他们可以。如果能让你变回从前那个许星言,我不介意让你知道我曾经遭受过的,诗晓曾经遭受过的。”
“你是我的英雄,救了所有孩子的英雄,不能自甘堕落陪男人做那种下贱的事。不过没关系,你以后也不会再想做那种事了。”
何嘉端起DV:“脱衣服,结束之后,我会把那瓶水给你。”
许星言看着围上来的那些打手:“这些人加在一起也打不过我,我也不需要你的那瓶水了。”
“何嘉,你喜欢的不是我,是受害者许星言。”
话音刚落,嘈杂的脚步声在走廊里响起,一声手机铃带着回响穿透门板传进屋。
屋里的打手面面相觑,何嘉也皱起眉头看向门板。
门外响起摁密码的“滴滴”声。
还有交谈的声音。
“踹门多好啊?让这个姓祝的摁密码一点儿也没气势!”
“想有气势你跟屋里那些去混黑社会啊。”
“操!啥年代了,混黑社会能挣几个鬼子儿,还犯法,咱们老板打一场比赛出场费加分成都千万美元了!”
交谈消停了几秒。
“姓祝的!你这啥密码啊摁这么长时间没摁完?”
许星言揣着满兜问号,觉着外头聊天的每一个声音都很耳熟——门终于开了,祝长坤走进来,跟着祝长坤一起进来的人他全认识,是纪托从Cht带回国内的陪练队友。
祝长坤拿着手机,一言不发地走到许星言面前,在办公桌上放下手机。
手机里传出纪托的声音:“开免提了吗?许星言?许星言!”
许星言在监狱里待了四年,一听这种严厉语气喊自己名字,立即条件反射答道:“到!”
手机里安静了两秒,纪托陡然拔高音调:“你要气死我?”
“不是……”许星言抬眼看了看十来个齐刷刷盯着他的陪练,脑子越发转不动,“纪托……”
“纪托已经死了,”手机里的纪托说,“八个小时打不通你电话,急死的。”
许星言:“我之前……在飞机上呢。”
“你为什么去找祝长坤?你觉得我是弱智吗?张晓茂给的水,我怎么可能喝?”
“你没喝?”许星言眨了眨眼,“那药检……”
“开电视!”纪托打断他。
说完,手机响起嘟嘟声,纪托挂断了电话。
“言哥,发布会直播要开始了。”
陈英俊说着,伸手去拿电视柜上的遥控器,手还没摸到遥控器,何嘉领来的一个打手忽然横在他面前:“你们干什么的啊?挺牛逼呗?”
陈英俊当即反剪了那名打手的胳膊,将他扣在办公桌上:“既然你问了,那我们确实挺牛逼。我们是Cht俱乐部的综合格斗运动员,现在是纪托的陪练,我们愿意陪纪托练,因为别的地方也找不到纪托这水平的,可以说纪托也是我们的陪练,”他回手朝自己的队友们指了一圈,“我们不是背景板,我们个个都是未来的世界冠军。”
许星言听得咋舌。
近朱者赤近墨者黑,这些人跟纪托在一起久了,恐怕过两天也要站上桌子才能跟人说话了。
另一名陪练拿起遥控器,打开了电视机:“在你这儿看几分钟电视,不犯法吧?”
打手们没有一个敢说话的,就剩那个被扣在桌上的哎呀哎呀喊疼。
屏幕上,发布会刚刚开始。
TAS赛事医生坐在长桌前,对着镜头说道:“纪托的复检结果出来了,依旧是阳性。”
记者席一片哗然。
“药检组对纪托的复检结果和初次药检结果分别进行了详细分析,发现导致检测结果呈安非他明阳性的是一种治疗精神疾病的药物,此类药物在人体内留存时间可以超过三十天,且不含有赛事禁用的任何成分,赛事方承认此次药检出现了误,特此更正,纪托两次药检结果均为假阳性。”
TAS全球总裁拿起话筒:“我们已证实日前中量级金腰带争夺赛没有任何影响公平的因素存在,现在正式重新为中量级冠军颁发这条腰带。”
他拿起那条金腰带走到长桌中间纪托的座位,纪托起身,总裁先是和纪托拥抱,而后将金腰带摆在了纪托右手边。
闪光灯中,纪托站起来,先是深深鞠了一躬。
“让大家担心了。”
他面对镜头,不躲不闪,温和地笑了笑,“刚才医生说过,是我正在服用的精神类药物导致了药检的假阳性。借着这次发布会的机会,我想给支持我的格斗迷一个解释。”
“我的生母在孕期中吸食了毒品。因此,我可能需要终身接受治疗。但请你们相信我,我永远也不会碰毒品,永远也不会碰兴奋剂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