穆风琴脸色平淡。
她是怪子钰受伤了一直留在我院中?
我也并未强留他,是他自己不愿意走,这事竟然让她误会成这样?
搀扶着汝老爷的张仲脸色一青,略有担忧地看向旧主穆风琴。
穆风琴对上老仆张仲的眼神,轻轻摇头,淡淡一笑,示意他妨。
“夫人,咱们回西院吧。这娘俩,您对她们再好,她们都不会真的领情。以前那长盛少爷,还是飞雪小姐救下的呢。您看看,时间久了,这些白眼狼,全忘了。”
春兰愤愤不平,瞪着东院母子远去的背影。
“走吧,春兰。”
穆风琴叹一口气,神情有些忧伤。
汝家西院。
汝子钰躺在长椅上,静静看着一本诗集。
穆风琴走了过来,柔声道:“月红出阁,你也不去看看?”
汝子钰没有移眼,淡淡道:“城主府严苛重徭,从未善待过苏木城的百姓。月红真是……瞎了眼!”
汝子钰依旧看着书,一脸严肃。
春兰踮起脚,折了一枝开得正盛的合欢花,递给穆风琴:“夫人,这是第十五枝合欢花,算算日子,飞雪小姐该回来了。”
穆风琴接过来,平静的脸上多了一抹喜色:“就是明日,咱们去破庙等她吧。”
春兰见到穆风琴带着笑意,一扫方才的郁闷,笑道:“好啊,都不知道飞雪小姐,如今是什么样了呢。”
汝子钰看一眼自己的腿,有些遗憾不能亲自去接这孩子,只是说道:“路上慢点。”
他眼中有了一抹神采,这孩子……如今如何了?
苏木城,万花楼,牡丹阁。
柳香玉坐在檀木桌前,纤纤玉指一端琉璃杯,殷桃小口轻抿一口清茶。
她人如其名,身段如蒲柳,肤白如玉,她坐在那里,空气都是香的。
“香玉,美人儿……”
汝长盛与柳香玉面对面坐着,他伸出猥琐的手,一点点向柳香玉的胸前靠近。
“汝公子!”
柳香玉起身,后退一步娇媚一笑。
“非是香玉不讲情义,万花楼的规矩,都是朱妈妈定得,十两银子,一盏茶的时间。”
她兰花指从锦袖中伸出,指向汝长盛面前的茶盏。
汝长盛低头一看,自己面前的那一盏清茶,已经见底。
他摸了摸空荡荡的钱囊,向前迈一步,神色着急:“香玉,我今日为了见你,可是翻了墙……”
柳香玉不为所动,又向后退去。
“对了,香玉,我妹妹今日可是嫁入了城主府,她的夫君可是索长河少爷,我以后可是索长河的大舅子。怎么会少了你的银子呢?”
汝长盛眼睛一亮,亮出这张强大的底牌。
柳香玉提起香巾,“咯咯”娇笑起来。
“算算时辰,我的下一位客人就要了。如果我没记的话,那人正是苏木城城主的儿子索长河,不知这苏木城……可是有两位城主?”
柳香玉一个转身,给汝长盛抛了一个媚眼,开了牡丹阁的门,柔声道:“陈壮,送客。”
门口一个三百斤的大汉瞬间窜了出来,威武地站在门口,瞪着一动不动的汝长盛。
他的拳头捏得嘎吱作响,若屋内的汝长盛不听招呼,便只有横着出去了。
这种没钱还想白嫖的小白脸,陈壮见多了,隔几天就要扔出去几个。
汝长盛被看得头皮发麻,缩着脑袋,陪着笑:“香……香玉,我还会回来的。”
一面从壮汉留出的狭窄空隙钻了出去。
出了万花楼,汝长盛气急败坏地踢着路上的小石子。
他扯着胸口的衣衫,心中比烦闷。
双手扣着脑袋,头发被他抓得如同鸡窝。
什么?
索长河新婚之夜还来逛花楼?
没有几千两银子,休想封住我这个大舅子的嘴。
想到了生财之道,汝长盛在万花楼门口蹲了下来。
心情低落的他,甚至没有注意到,自己面前放着一个缺了角的瓷碗,正巧不巧的,他就蹲在那里。
汝长盛心中烦闷,细细打量着来往的众人。
终于,他看到一辆豪华的马车停在他面前,马车的车轮上刻着“索”字。
真是冤家路窄。
马车中的贵公子索长河食指擦着下巴,眼色邪魅。
柳香玉这里,好久没来了,他想念得紧。
虽说今日娶了汝月红,但是家里的夫人,什么时候侍寝,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。
索长河一整衣领,一只镶着绿宝石的军靴首先从轿中迈出。
绿宝石的光晃得汝长盛睁不开眼睛,惊得他张大了嘴。
一侧的大马上,索青恭敬地伸出手,接住这位面若潘安的索家大少爷。
“你……”
汝长盛正要开口,见索长河好似看到了他,向他走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