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但西羌距离朝歌有数百里,你们两个女孩子是怎么来到这里的。”
姬发问道。
“我和妹妹救了一个朝歌的小商人,那商人感念我们二人的救命之恩,又经不住我们两个女孩子的苦苦哀求,才答应将我们带到这村落里生活。可最终,我们还是没有逃过被献祭的命运......”
女孩说完看着身后妹妹的孤坟,又一次潸然泪下。
我听不下去了,为何女人生逢乱世,就只能是被人奴役、被稽的贵族阶级献祭?
我走上前去,再一次将那少女,从地上扶起来,双目直视她,想要通过眼神给予她最直接的肯定与冲击。
“靠别人怜悯是永远法改变自己的命运,小星,要是想在这乱世之中活下来,你要明白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不要轻易的下跪,就算你是奴隶的身份,不代表你必须做奴隶的事情!”
我言辞犀利又张狂,我听到姬发在我身后倒吸一气。
邓小星被我这样一番呵斥,吓得不知道该怎么回答,双腿一软又想再跪,却又被我瞬间又提了起来。
我们带小星回了军营,殷郊已经在姬发的营帐里面等候了许久。见我们回来时已经过了巳时,又看我一身衣服滚得全是淤泥,当面着急道:“你俩去了何处?”
姬发见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昨晚的吵架,站出来挡在我面前道:“我今早一起来就带她去外面射箭了。”
“为何射箭却不带弓?”
“我们遇到了一些意外”,我补充到,我扭过身将邓小星带到殷郊面前,“我想留她在军营。”
殷郊听我说完人牲的经过,瞅了一眼浑身黑乎乎的邓小星,面露嫌弃之色,对我说道:“此人来路不明,不可以留在军营。”
“那我呢,我不是也来路不明吗,你的意思是我也不该待在这里是吗?殷郊你现在骂人可真高级啊。”
“我不是那个意思,你不一样”,殷郊一边说着我不一样,一边却自己红了脸,低下了头,“你......你是姬发的救命恩人,那是对我们质子旅有功。”
殷郊看了一眼邓小星,“她,应该是个奴隶吧。”
邓小星听到了自己奴隶的身份,吓得又躲到我身后。
贵族总是可以这样,仅凭三言两语就泯灭掉底层人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心。可越是处于低位的人,越是应该生出强大的自我来捍卫住自己的尊严。
我伸手护住了邓小星的背,拉着她的手又紧了紧,双眼直视于她,期望将自己心中的力量由眼神灌输到她的脑海里。
“奴隶又如何,贵族又如何,当年要不是天下万民,拥护你们成汤先祖为天下共主,你没准也是路边要饭吃的奴隶,你有什么好得意的。”
我看那殷郊又被我气得想要打人,我却仰着脸凑了过去,殷郊见我这般胡搅蛮缠,转身拿起一个茶杯就往地上扔,“我......我大商太子才不会对女人动手!”
“你爹都知道爱民如子的道理,你却在只知道这里划分贵族和奴隶,你这样也配当太子啊!”
姬发见我们两个又开始吵了起来,伸手拦着殷郊,又扭头对我使眼色,我转身护着邓小星,姬发便对殷郊说道:“你不是已经给阿瑶安置了新营帐了吗,正好他身边也需要个人服侍和照顾,你看她俩这相依为命的样子,倒像是一对感情破深的主仆,你都决定做好人了,何不好人做到底,成全了她们?”
殷郊想到这里就越发的委屈,“不是我不愿意给她安排下人,我这都忙活一上午了,又是找地方重新扎营,又是给她选聪明伶俐的小厮,你看看这丫头,找的是什么人,脏兮兮又来路不明,我是怕混进来奸细,害了咱们。”
说到奸细,姬发又意味深长的朝我们两人望了一眼,但最终还是坚定的转身对殷郊道:“不会的,你不信她,还不信我吗?”
邓小星一听到奸细两个字,又扑通一声跪在殷郊面前,“大人明鉴,小的出身卑微,但绝不是那种奸诈、阴险之人,我的家在西羌三清镇澄西口东边的一间茅草屋,您要是有什么疑虑,大可派人去查。小的虽然卑微,但是我真的很能干,主人救了我,给我新衣服穿,我会拿命报答他,请大人收留我。”
“你还是西羌人?”
殷郊一听到西羌,貌似更加恼火,我站在原地梗着脖子,一副态度坚定,绝不退让的模样,又把殷郊气得想打人。
“反正,我就要她,你不留她,我就跟她一起走。”
我正拉着邓小星起身向殷郊告辞,“你站起来,我不是说了,不能随便下跪吗?还有,我们不是主仆关系,我们是姐妹。”
我着重的强调了不是主仆关系,同时还瞪了姬发一眼,他站在原地有点辜又有一点奈的看着我。
“你看,这丫头现在是疯起来连你都骂!姬发啊,你就护着她吧,你还能护她一辈子了。我看你是费劲不讨好,我不管了,要是出了什么事,你自己去找父王认罪!”
殷郊甩手气鼓鼓的出了营帐。
姬发奈的摇摇头,走上前来刮了一下我的鼻梁,假装嗔怒道:“你呀,可别气他了,好歹他也是大商太子啊。”
“太子怎么了,尊贵的从来都不应该是身份,而是行为!”
姬发见我又要滔滔不绝的讲道理,半哄半就的推着我去看新营帐,“好了,不说这些,我们去看看你的新住处吧!”